他握紧豪素，蜷缩起身子，在那刺耳的哭声中，蜷缩起来。

渐渐前面的孩童不再哭泣，反而独自嬉笑起来。

他背对着沈默站起来，点着脚尖似乎在够着什么。

“这花可真香啊，这是什么花呀？白白的真好看！”

“槐花？这就是槐花吗？可槐花为什么提前开了呀？”

“养分好？明明是姨娘养得好嘛，姨娘最会养那些花花草草了，没想到就连槐树也养的这么好呀。”

那孩童似乎在和谁说话，可沈默佝偻着身子，忍着疼痛看去，却只见那孩童明明一个人，却站在原地蹦蹦跳跳，四周一片白茫茫，景象属实诡异。

“回去吧。”

一道轻柔女声在沈默耳边响起，随即头顶似乎感到了柔软的抚触。

随着那触碰，所有的疼痛都烟消云散，沈默握紧豪素，紧贴的笔身带给他阵阵清凉，那一刻一切记忆蜂蛹而归，算卦系统，凛暮，闻璞，宿源欢，时安，景伯中，水生……

那些被忘掉的，全部想了起来。

他想起了他身死现代，想起他来到了陌生的异古朝代，想起了他脑海中纷繁复杂的卜算之术，以及那莫名其妙，让人又喜又忧的算卦系统。

他似有所感，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女声，低头看着手中莹润洁白的豪素，轻声问道：“是你吗？”

那道轻柔的女声，帮他摆脱痛苦的女声，是来自那不知根底的算卦系统吗？

此时躺在床上的沈默腰间豪素突然发出阵阵氤氲的白光，在日光里不仔细看都不一定能发现。

凛暮察觉，缓缓伸手拿起那豪素，白光在触及他手掌之时就已经消退，不知为何，就在拿起笔身的那一刻，凛暮心口有股十分熟悉又温暖的感觉，这感觉甚至让他产生了片刻的恍惚。

恍惚过后，他盯着手中莹白的豪素，眉头轻轻皱起，这东西居然可以影响他的心智。

沈默仍旧闭着眼睛，只是双眼眼皮下的眼珠已经不再乱晃，想来是已经不再做梦了，应该再过不久就要醒来。

凛暮将豪素放回沈默腰间，伸手轻轻握住了沈默的手，掌心温热，沈默垂眸，眸中情绪不辨，随即松开手，沈默的命格未变，仍旧是……将死之人的命格。

沈默嘤咛一声，眼睛还未睁开，便先伸手向腰间豪素摸索去，在握紧豪素之时，他才像是安心了般，缓慢的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模糊，渐渐才清晰开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垂眸看着他的凛暮。

两人无声对视，沈默此时大脑空空，望着凛暮的眼睛什么也没想，只是那么看着，手中握着冰凉的豪素，觉得此刻格外的安心，寂静。

见沈默一直迷茫的看着他，凛暮出声打断他：“可是休息好了？”

沈默这才有了反应，只见他慢吞吞的坐起来，似乎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凛暮伸手为拢了拢散开的衣领，“你多次入神，太过疲惫在地下冰室晕过去了。”

“是吗……”

沈默揉了揉脑袋，脑海里似乎闪过了几个梦境的碎片，在他仔细看去时又都消失不见。

但他隐约记得他仿佛在梦中听到了凛暮对他说话，于是他便看向凛暮，问道：“你有跟我说什么吗？”

凛暮扬眉：“说什么？”

沈默：“我好像听见你在说话。”

凛暮轻笑，伸手勾了下沈默的下巴，有些轻佻的说道：“说了什么？比如这样？”

说着他凑近沈默耳边，低声道：“不要怕，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