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光影明灭,城市的夜生活永远活色生香。郑好端着酒杯,看着药片融化激起的无数小泡泡,莫名好看。
此刻,荣膺小口的啜饮着酒,悠然的看着郑好。不用逼迫,郑好不可能认怂,果然,仅仅片刻,郑好便把杯口送到嘴边,喉咙滚动几下,杯子空了。
郑好把空酒杯放下,融了药的烈酒更加辛辣,从口腔自抵胃部。郑好微微低着头,掩饰自己的些微狼狈,顺手摸到裤子口袋,口袋里放着手机,以及常年备着的一只打火机。眼睛扫到果盘之间扔着的半包烟,便自顾自抽出一根放嘴里。感觉到荣膺的视线,便又抽出一根扔过去。
荣膺接过烟,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条微信进来,荣幸看了一眼,露出一抹冷笑。
这一切郑好同样看在眼里,这个时刻给他发信息的,不知道是不是苏影。但是,看荣膺冷漠讥讽模样,又觉不像。郑好贪婪的抽一口烟,在烟雾中看着荣膺,彼此都面容平静,暗流汹涌。
药效发作的很快,郑好能明显的感觉出自己的力量在一丝丝被抽走。手指不自觉的抖动,身体的呼吸变慢,非常窒息。郑好想起中学时的一次事故。
惹上不该惹的人这种事,郑好在中学的时候遇到过一次。那年他才初三,那人是高二,学校里出了名的校霸,一个非常嚣张的富二代。那人让他帮忙带情书给班里一个女同学。郑好看他不顺眼,不肯。不久后一次晚自习,郑好碰到校霸在学校外面跟女同学揪扯,郑好乘其不备,蒙了校霸一转头,拉上女同学撒腿就跑。
后来几天,郑好都没敢上学。但是终究没有躲过校霸的报复,回学校的第二天,校霸就让人把他抓到操场后狠揍,还用烟头在他脑袋上烫出六个印子。被烫的地方,半年没长头发,每天戴着个棒球帽在学校晃悠成了学校的一道风景。
直到全部伤好,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都过去了。郑好却策划了一整套修理校霸的法子,骗他去学校的画室锁他一天,给他吃闷棍绑到厕所让人参观。还在网上编出一整套校霸人品败坏的事迹,校霸因为得罪太多人,很快就有匿名帖各种揭发,真真假假大家都信了,校霸再也没脸在学校待下去。关键的是,直到离开,校霸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是郑好做的。
当时郑好骄傲自己聪明的计划,后来才明白,他能报仇无非是豁得出去,只要出了气,损人八百自损一万的事情他都干。也是幸好,那个富二代不是什么硬通货,平时嚣张跋扈的,关键时刻说怂就怂。
但面前这个,不说话就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狂霸威严,以他二十几年的经验判断,惹了这种人绝没有好果子吃。现在的郑好已经不那么冲动了,既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躺平把心态放好。先过了这关再说。
荣膺看着郑好点上烟猛吸了一口,嘴角闪过一丝微笑。郑好递过来的打火机他没接,而是附身向前,按着郑好的脑袋,烟对烟慢慢地啜。
荣膺的烟点着了,郑好却脸色乍变。偏偏荣膺还故意享受的深吸一口,然后把烟雾全喷到了郑好脸上。
郑好甩开荣膺的手:“草,你有病吧?”
荣膺坐回沙发上呲了呲嘴,挑眉扔过一个阴笑。
郑好紧咬后牙槽,强忍着没有爆发。
荣膺:“你都不解释吗?”
郑好:“你故意找茬,我解释有用吗?”
荣膺点点头:“还成,没我想得傻。”
郑好歪了一下脖子,重新审视荣膺,看到荣膺阴鸷的目光里闪着精明。
郑好:“你要是找人逗闷子的话,对不起,我没空。”说着就要起来,可是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郑好愤怒的瞪着眼睛,感到自己的肌肉,骨骼,血液的呼吸都在减速,跟本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