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瀚背着郑莎踩着树影走在街上，郑莎很瘦，个子也不高，一米八多的沈至瀚背着郑莎就跟背着个小孩儿似的。郑莎爬上沈至瀚的背后也不说话，脸蛋一点一点贴到了沈至瀚的后脑勺上。

热乎乎的鼻息让沈至瀚感到不适，刚要动一下，却感觉一股液体顺着自己的眉骨滑到脸上。

郑莎哭的无声无息，连抽泣都没有。沈至瀚不敢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稳健的踩着步伐回到他入住的稀客酒店。看这样子再开一间房，他也不放心，于是直接把郑莎背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好，没有倒霉的碰上住在对面的导师。

郑莎趴在沈至瀚背上，看着两人摞在一起影子，本来很开心的，但是想到这几年最沈至瀚的苦恋，以及沈至瀚忽冷忽热态度，突然悲从心来，眼泪不知不觉就出来了。但等到沈至瀚问都没问，就怕她带到酒店，又开心起来。不过这时候，她已经打定主意，在想出下一步该怎么做之前，采取拖延战术，赖上了。

进门，沈至瀚弯身想让郑莎下来，郑莎却像是黏在沈至瀚身上似的，完全没有反应。

“饿吗？”

“喝水吗？”

“困不困？”

郑莎完全没反应，一心一意地挂在沈至瀚面前。

沈至瀚有点恼火了，直接走到沙发边，把郑莎揪下来。没用力，郑莎就像快要脱落的果子一样跌落在沙发上。沈至瀚扭身一看，郑莎就着沈至瀚放她的姿势侧靠在沙发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没有焦点，跟傻了似的。好在已经不哭了。

沈至瀚推一推郑莎的胳膊，没反应，叫也不回答，用手在郑莎面前晃一晃，还是没有反应。

沈至瀚也摸不准郑莎到底是假装的，还是突然就冒出生无可恋的情绪了。算来认识郑莎也有五六年了，他发现这小姑娘特邪乎，什么出格的事情放到她身上都能变得特别自然。考虑到这还是郑莎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沈至瀚还真不敢贸然开玩笑。

沈至瀚想了想，拿了拖鞋给郑莎换上，又拿了毯子给她盖上，最后还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像个仆人一样搞定这些，沈至瀚发现郑莎已经闭上了眼睛，微微仰着脸，眼睫毛被灯光打出浅浅的暗影，二十多岁了还是一脸的童稚。沈至瀚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门铃响起来就在这时候，吓得沈至瀚一激灵，好像刚刚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导师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至翰，我来找你，跟你交代一下明天具体的安排。”

沈至瀚拍拍胸口，深呼吸一下，走到门口开门，把自己从里面挤出来随手关上门：“蒋老师，我去你屋吧，我刚点了灭蚊虫的熏香，您可能受不了这味儿。”

被称作蒋老师的中年男人点点头，不疑有他，两人先后走进对门。

门一关上，郑莎跳起来了，先跑到猫眼处看看，楼道灯光明亮但空荡荡的。转身回屋，在每个屋子转了一遍。这是一个两居室的套房，房间里摆放了一些甜点和水果，果然是她住过的最好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