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就有些犹豫要不要掉头回去找一找。
转头又想,关她什么事情?咸吃萝卜淡操心。
车子就继续往前开。
宝马车是自动挡的,秋水开起来毫无压力。
胡思乱想中,后排座传来呓语:“秋水?秋水?你在哪儿?说好的跟我回家呢。秋水?”
呼唤声越来越大,还焦躁起来。
跟着,那人好似想找她,传来了身体翻动的声音。
秋水忙大声回应道:“我在呢,别嚎了!”
李长天得到安抚,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窸窸窣窣声。
“你又在干嘛?”
“我热,我好热。”
秋水就放慢车速,右手努力伸到后排座去,试图将搭在他身上的那件西服扯掉。
但她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
明明是虚虚地搭在他身体上的呀。
秋水就打开顶灯,再拉过来后视镜一看。
那件西装外套估计是被李长天之前翻身的时候压住了的,这会儿已紧紧地裹在他身上,李长天的一条手臂也给裹了进去。
被束缚的李长天很不舒服,正闭着眼单手拉扯着被压住的西装,试图想要将自己的身体解放出来。
他此时便就像一颗被包裹得奇怪的肉粽子,躺在后排座上极不老实地动来扭去。
喝了大量白酒,还被衣服包住,他又在沙发上乱动,这会儿额头上又浸出来了一层晶莹的汗珠,汇聚成滴而下,真皮沙发上已明显有了湿漉漉一小滩水渍。
秋水只能靠边停车。
她下车去,打开后排座的车门,人钻进狭小的空间里,小心翼翼地跪趴在后排座上,费了很大的劲儿抱着李长天的上半身将他抬起来,终于将那件被他压住的西服扯掉了。
他健壮的身材便就这么长条条的、赤~裸裸的、像花儿一样绽放在她眼前,任君采撷。
秋水努力撇开眼睛,嘀咕:“到底吃什么了?怎么现在变得像条猪一样重!”
这么重,还长这么高,她再也不能将他来个过肩摔。
清冷的夜风吹进车厢里,还有玫瑰花儿一样的甜香钻进他的鼻翼,凭着本能,他抬手撅获住了那抹馨香牢牢不放。
沉醉的李长天仿佛回到了江南花园一栋十二层楼的楼道间。
他的女孩儿紧张不已地四下张望,急切地催促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快点说呀,待会儿来人了会给看见的!你要再吞吞吐吐,我可就走了呀!”
他赶紧抓住机会,慌忙道:“秋水秋水,你听我说,我已经和张清漪分手了,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从头到尾我心里就只有你,我没你不行。我不管你从前为什么要甩了我,我只知道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那我也有资格追求你对不对?”
“秋水,你说好不好呢?”
“世上的女人没死光,所以,我还是只喜欢你。”
……
那一天他愤怒大吼:“够了,到此为止,就算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李长天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可以吗?
她已经趟过小溪,穿过森林,又攀爬过悬崖峭壁,翻山越岭……走过了千山万水的七年时光,她可以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爱情了吗?
睡意朦胧中的张妙玉被屋外不小的动静惊醒。
她披上衣服悄悄下床,轻手轻脚拧开房门,往外偷觑。
以为遭了贼。
却见……
那女贼在她家毫不避忌,大摇大摆地打开了一楼客厅的大灯,然后还蹬蹬蹬爬上二楼,随意推开一间房就钻了进去,再然后,她抱着一床被子又蹬蹬蹬跑下了楼梯。
待到女贼忙活完,恋恋不舍地关灯离开。
张妙玉开了壁灯,慢慢下楼来到沙发边。
宽大的长沙发上,她儿子李长天裸着膀子和上半身躺在沙发上,浑身一股冲鼻的酒气。
人家给他盖得好好的空调被,转身就已经被他蹬在了地上。
张妙玉摇摇头,弯腰拾起被子,正要再度给他盖上。
咦,他脸上是?
她伸手轻轻在他脸颊上一抹,望着那指腹上新鲜的水渍。
仿似几滴未干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