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过此时心里有点不舒服，只是低低地应了声：“不好意思，刘老师，我今晚会看完的。”

刘琴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态度的不对，尴尬地咳了一声：“也别看的太晚了，早点休息啊。”

挂断了电话，方思过无声地叹息一声。认命地把视频时间拉到班费还在的时候，距离班费被偷这期间还有七个小时，她看了看墙上的钟，要完整地把这七个小时看完，估计得熬到凌晨三点。

这下只得暂时把头脑中姜璧的事情先放一放，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开始认真地看着电视上出现的画面。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方素云回来了，换鞋的时候看到她开了电视，啧了啧嘴：“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看电视？你知不知道家里上个月电费多少？思过，不是我说你，你这都是高三的人了，怎么老是管不住自己？”

方思过头也没抬，也懒得解释，淡淡地说了声：“姑妈，我这里有点事。估计要看到凌晨。”

方素云忙踏着大碎步走过来：“你不是都看了一下午了？还要看一晚上？”

方思过这回没再搭话，专心看着监控，方素云不死心还在她耳边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见她没什么反应也气呼呼地进了房门把门重重一关，只留下最后一句：

“真是头倔驴！和你妈一个样子！”

方思过眉毛颤了颤，拳头松了又握，这才强压下心里的火气，继续生熬着，盯着电视一动不动。

第二天方思过顶着乌黑的眼睛来到教室，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困意和疲惫感同时袭来，她皱着眉抬手捏着眉心。

刘琴这时候走进来了，组织英语课代表开始读单词，她从讲台上慢悠悠地走下来，来到方思过身边的时候敲了敲桌面，示意她跟着她出去。

两人就站在教室外面说话，刘琴听了她的话后有些不满：“没看到是谁拿走了班费？章程包就一直放在教室里，监控都开着，怎么会没找着人？”

方思过答：“昨天下午第二节体育课的时候，我们这栋教学楼好像停了一会儿电，监控用不上，我怀疑班费就是那个时候不见的。”

刘琴皱眉想了想，突然问：“小方...是不是你看漏了？”

方思过立即抬头，露出眼边一圈黑印：“我仔仔细细看过了，没有看漏，唯一有破绽的时候就是停电那会儿。估计是有人趁体育课的时候回了教室，看见班费起了贪心。”

“好吧，你先进去吧。”刘琴脸色不太好，毕竟这么大笔钱丢了，没找到学校还得追究她这个班主任的责任。

方思过点点头，低头慢慢地往回走，靠近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响动，几个人上了楼打算进教室，于航和姜璧就在里面。

“刘老师。”于航看见了刘琴，乖顺地打了招呼，刘琴则一改方才对方思过的态度，对于航露出了很和蔼的笑容。方思过听到这动静，蓦然间抬起了头。

真奇怪，她本来是望向于航出声的方向，却不期然间，和一双圆溜溜的清澈双眼对上了。她一顿，是姜璧...

对方显然比方思过更惊讶，突然往后大大退了一步，以为自己偷看被逮住了，姜璧肉眼可见的慌了神，长手长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有些尴尬地四处看了看，一双大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再看方思过，全然没有刚才和于航在楼梯间那爽朗自在的样子。

她不知怎的心里微动，头一低，快速地进了教室。

她的位置就在后门口，进了教室后还能听见外面的动静，于航叫了声姜璧，好一会儿才听见有人应了声，而后两人作别，浅浅的脚步声响起，姜璧走远，于航也进了教室，他顺带把门带上了，没急着走，走到方思过身边将一瓶牛奶放在她桌上；

“副班，你脸色很不好，喝点这个吧。”

于航是富家公子哥，出手阔绰，经常带东西给班上的人，就算是孤僻如方思过也收到过几回他的礼物，虽然她一般都退了回去。

可这回，方思过居然接过了牛奶打量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认真地问了句：

“这是你的牛奶吗？”

于航有点吃惊，而后得体地笑了笑，不说话，径直走到了自己位置坐下。

方思过低头看着手里的牛奶，这个牌子很特别，她没在国内超市里见过。但她在监控里看过——姜璧每天早上都会喝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