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待我极好,晴朱万分感谢。今夜若非为难,晴朱必定不会如此……只是。”晴朱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双手奉上前,“晴朱受制于人,不得不如此。不过晴朱愿以姓名担保,奴婢从未背叛过夫人!”
卫令仪定睛一看,只见那枚玉牌上,写着一个“陶”字。
“这是陶相的东西?”赵西源似笑非笑。
陶玉之,当朝宰相,为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看似与人平和,实则却隐藏极深。传言他线人遍天下,想来此言非虚。
“不错。”晴朱咬牙道,“奴婢本名贺玲,与姐姐贺云为一平民之女,可因姐姐生得惹人怜爱,便被那人看中,将奴婢家中父母关了起来,逼奴婢与姐姐入靖国公府,传递消息。”
“靖国公一家都是好人,奴婢不想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可姐姐却不甘心,便引诱国公爷,被国公爷纳进了房里。”
卫令仪悠悠地瞥了一眼赵西源,见他撑着脑袋面上带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的姐姐?”
“她化名绯云。”晴朱道,“姐姐听闻母亲重病,那人却不给医治,便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去,却还是不够,便想着争宠获利。奴婢今夜,正是想将自己的银钱送去给姐姐的。”
卫令仪倒是想起来,就是白日花园里那个眼生的妾室。她看了眼赵西源,却见他脸色不变,竟像是早已有所知觉的模样。
“筠书,去拿些银两给晴朱。”卫令仪道,“本王且信你一回,先救你的母亲要紧。你先去外院带着,做些清扫的粗活,至于你姐姐,随意你与她说或不说。本王虽非心狠手辣之徒,却也不会妄自仁慈,日后内院是留你不得了。”
晴朱拜谢叩首,只道,“奴婢谢谢夫人仁厚。”
晴朱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卫令仪心中有话要问赵西源,便将余下的事情交与筠书处置了。
“夫人要问什么,还请快问,这般直勾勾地看着为夫,为夫还以为夫人要将我拆吃入腹了呢。”赵西源又恢复了往日的浪荡模样,挑趣道。
“你府中姬妾无数,你自己却不认识?”卫令仪却问了这么一句。
赵西源知道她的话没说完,于是干脆笑着与她道,“夫人如此弯弯绕绕,或是得不到心中答案。”
“我本就是个浪荡子,府中姬妾如云,不知姓名又如何?”赵西源笑道,“旁人都知我爱美人,总是要送些好礼来的,那我若不收着,岂不是很是无礼?”
赵西源说的直接,正将她心中疑惑解开了去。靖国公府本就是个筛子,水既已浑,那么便是越搅越乱才越能掩人耳目。如赵西源所说,那些姬妾许都是各个官员所送或是高官相赠,怪不得赵西源只将姬妾们纳进府来,却不与她们有实。
那些人中……又有多少人、多少家的线人呢?卫令仪微微眯起了眼。
第二日天色大好,大清早的,却有人叨扰。
“是何人求见?”卫令仪问。
身边的男人懒懒打了个滚,顺手将身旁的女子捞进了怀里。他近日辛苦,眼下尚未清醒,只下意识的行为,卫令仪一时不知如何,竟也没挣脱。
“是太子。”门外的小婢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