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阴沉,遥遥地看过来,流淌出几分诡谲的神情。
“只是……”卓玛软软地勾起一个笑容来,“就算本公主承认了王爷您的身份,也见不得有什么用处。到底还是要有老城主的认可才行。”
“既然如此,不如便将老城主请出来。”卫令仪笑意不减,更是从善如流。
卓玛俏眉一拧,看起来极是为难,“嘉临王爷,您这不是有意为难卓玛吗。这老城主久未见人,深居府邸,卓玛已有些年不曾见过老城主了,此刻又上哪里去为您将人寻来。”
卫令仪眉目如画瞧起来温柔可人,只是那目光中流淌而出的森森寒凉,却是让人心中生出几分寒意来。周围的百姓原本瞧见了此事都围了上来,此时却是连他们都仿佛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将将退开了几步。
卫令仪目光不动,她微微张口,一字未吐,便被一个清亮的嗓音截断了去。
“你找不来,我告诉你!”
声音像是从人群之外传来,她一动不动,反倒是周围的百姓纷纷退让开来,竟是让出了一条小道。
那少女明眸皓齿,面如白玉,看起来像是大烨的名门闺秀。不过眼下众人的目光却并未放在她的身上,而是紧紧地盯着少女手中捧着的一卷竹筒子样式的物事。
“唐家的巾帼,怎么来了我这苦寒之地。”卫令仪尚未开口,却是卓玛先点破了来人。
“你不过一介小小族女,自己在这偏远的边城称了几年的主,便真将自己当成主子了。”唐予安眉梢一挑,半点不将卓玛放在眼里,“我乃定南将军府的嫡小姐,岂是你这等女子在我眼前放肆!”
“你!”卓玛身边一名侍女打扮的小婢闻言不由得上前抱不平,却被身边的主子拦住了,当下便莫名地偏头看向卓玛。
“唐小姐说的是。”卓玛神色如常,“只是定南将军的女儿来了我们西地,卓玛不知这其中是何用意?若是说不出个二三来,只怕卓玛当要劝父亲亲自上京去问一问皇上才是。”
“那岂不是正好!”唐予安眉开眼笑,只是眸中杀机四起,登时便涌现出无穷的狠意来,“本小姐也很想看望令尊呢。不过我想卓玛小姐一定对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感兴趣。”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竹筒打开,从里头取出一只雪白的纸卷。
随着那纸卷慢慢在众人面前展开,好似往日里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掀起波澜,卓玛脸上的笑容也就生生僵在了脸上。
“是……城主的字迹!”
“是啊,没想到老城主竟然身体还康健,已经多年不曾出来过了。”
……
百姓们登时便沸腾了起来。
说来也巧,彼时唐予安与贺熠二人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便那么轻而易举地取得了城主手书。那时候贺熠心中才不得不承认赵西源的聪慧冠绝天下。
任谁也想不到,卓玛近乎残忍地对待老城主处以极刑,更是将他锁在水狱之中,竟是在此之前,骗他留下过一封手书。
而这封手书,写的正是“功贯于名,于百姓安乐,于山河平定。斯人将去,更有骄人可继。”竟是一本早已备好的城主继任书。
卓玛目光微凝,继而一字一句道:“老城主多年不曾出府,单凭一个字句,如何便可断定此书便是出自老城主亲笔。”
“如此说来,想来赵家二爷手里的那封手书,兴许也有不少问题呢。”卫令仪闻言一笑,竟是摆出了一副女儿家天真无知的模样,若是不知内情,还要当真以为她不过是信口说说罢了。
卓玛此时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落入了下风,正要开口之时,却见卫令仪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
“既然卓玛公主这也不认,那也不认,本王也很是无奈啊。”卫令仪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取出一物来,悠然道,“那此物,不知道你阿纳克卓玛认是不认!”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玉手之中,正是一枚邺城兵符!
“卫令仪!你分明就是玩弄于本宫!”卓玛当场恼怒至极。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当真就这么将自己图谋已久的兵符给了这个女人!
长风冷冽,刀光出鞘。
唐予安持刀而立,美人如刀,光华如虹。她目光冷冽,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手中长刀稳稳地架在卓玛的项上。
“你,算什么‘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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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复活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