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屠却突然激动起来,“我不走!”
他这一激动,周遭的温度便骤寒了几分,激得魏知杳都气了一层鸡皮疙瘩,“别逼我灭了你!”
他话音刚落,胡屠摊手赫然多了一把砍刀,魏知杳连忙往旁边躲了躲,他抡起砍刀就砍了过来,“你和其他人一样,只想灭了我,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这房间并不大,魏知杳又看不见,连躲两下就被凳子绊倒在了地上,“洛宁!”
桃木伞中猛的窜出了一个橙色大鬼,胡屠与洛宁动过手,加之他昨夜负了伤,并不是对手,于是赶在洛宁动手前先一步散去了。
魏知杳拽着桌子起身骂了胡屠的祖宗,他还以为这鬼恢复理智了,光顾着讲人话都没来得及布阵困住他,洛宁抱着剑站了他旁边询问:“大人,我去追吗?”
“现在是白天,你先回伞里去。”
“好。”闻言他又散作橙烟入了伞。
门外李员外在焦急的喊话,“魏大仙,秀娘她羊水破了怎么办啊?!”
魏知杳没好气的开了门,“你瞧着我连接生都会是不是?”
“那、那怎么办?”
魏知杳捂着胸口叹气,“大哥,叫产婆啊。”
李员外连忙转身跑进了院门去,魏知杳这才抬脚跨出,“胡屠已经走了,把秀娘抬进去吧。”
陆白看了他两眼这照做,妇人垫着脚尖站在门口张望了两眼,“人还昏迷着怎么生啊。”
难得她还有点人性,魏知杳便问道:“大婶进去帮忙看着吧?”
“我干嘛要帮忙?”
他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老实告诉你,我是胡村长请来捉鬼的,胡屠刚刚在这儿呢,他瞧见你了,要是秀娘出了事,肯定饶不了你的。”
妇人闻言就想退,“他看见又怎样,难道他还会帮秀娘不成?”
“你若是知道什么,就应该清楚胡村长他们为什么会受难,若秀娘出事他能放过你?这事儿你参与进来了,必然就讨不了好了,我们不方便照顾秀娘,只好麻烦大婶你来帮帮忙了。”
妇人被他这几句话吓得够呛只好进了屋去,她一进屋,陆白便顺势退了出来,“我做什么?”
“烧点热水?”
“好。”
他把桃木伞塞来,又顺手将魏知杳一并带去厨房,这屋子冷得要死,魏知杳背着伞坐在了灶台前身上的鸡皮疙瘩才退了下去,李员外叫了产婆后转身便去找大夫了,秀娘虽破了羊水,但人还是昏迷不醒,单靠个产婆恐会出事。
那产婆一见秀娘昏迷不醒就拍着大腿想走,这人都晕了还怎么生,妇人又怕秀娘出事急忙将人拽了回去,“你赶紧把人弄醒试试啊,再不生,大人小孩儿都得死了。”
产婆只好饶到床头掐了秀娘的人中,半晌才见她的眼珠动了动,产婆大喜忙凑到了跟前,“大闺女你现在有力气不。”
秀娘茫然的看着她,忽又回神过来急忙按住了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
“你羊水破了,要生了,别急啊,深吸口气,使劲往外推试试?”
秀娘拽着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可还是没什么力气,她又急又怕的拽住了产婆的胳膊,“婆婆我没有力气了,求求你帮帮我吧。”看她满脸是泪,产婆也很是揪心,“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喝点水,攒点力气。”
“我吃。”她连连点头。
产婆从碗柜里翻出了两个剩下的白面馒头,搬开都是硬邦邦的,秀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馒头往嘴里塞,噎得喘不上气来,魏知杳又提了壶热水过去,秀娘亟不可待的将热水灌进了嘴里,妇人看她烫得满嘴是泡有些不忍,“你别急我给你放凉一下。”
躺在床上的孕妇使劲摇头,“痛了就有力气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胡屠都死了,还这么折磨自己。”
秀娘喝下去的水全都变成了的滚烫的热泪,“我只有这个孩子了,谢谢你啊王嫂,以前还总和你吵架。”
王嫂怪不好意思的,说是吵架,其实也是她单方面的挤兑秀娘,这时候了她还来道谢,“别说这些了,攒着力气生孩子吧,嫂子生过三个孩子,有经验,你别怕,没事的。”
她又咬着唇点了点头。
秀娘没什么力气,孩子也迟迟生不下来,幸而李员外将大夫给拽来了,两针下去,原本都已经翻白眼的人又挣扎着恢复了些力气。
天渐渐黑了下来,秀娘的孩子还是没有落地。
胡村长就坐不住了,生怕夜里会出事,忙找了过来,听见那房里一阵阵的痛呼,他也猜到情况了,可魏知杳与她非亲非故的,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知杳,我们准备吃饭了,快过去吧。”
“胡叔你没听见吗?秀娘在生孩子。”
“我知道啊,这又不是你家的孩子你呆在这儿干什么。”
“那是胡屠的孩子吧?”
胡村长顿了顿,“是……是吧。”
“那等等看吧。”
“可……”
他从灶前站起身来,“你怕胡屠报复吗?”
“什么报复,他就是个恶鬼不讲道理的。”
魏知杳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胡屠到底怎么死的?和秀娘有染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