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郎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不不不用了,你你你养了个小鬼,不不不会到我们家来吧?”
“这……不好说的,我睡着了他们总是要活动活动的嘛。”
魏三郎就想搬家了,可他又没足够的资本,只好警惕的看了魏知杳一眼,“你养着他们,正屋那么小肯定不够用,要不要再修个屋子?我和你大伯可以帮忙?”
魏知杳满面的笑容有些凝结,“那房子,好像是我阿爹出资修的。”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可偏就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堵得魏三郎浑身难受,说到底要走也该还是他们走,虽说魏知杳并不是魏二郎亲生的要霸占也有借口,但老太太还在,总要给点面子的。
“哈哈,我看大伯你这么害怕开个玩笑,怎么又吓到你了?”他双手撑在膝盖上起身,嘻嘻哈哈的样子,魏三郎稍松了口气,“没有没有,阿杳你还是要管着他们才行啊,你弟弟妹妹还小,那东西总归不好的是吧?”
“放心吧,他们只会围在我身边,只要不惹我就不会有事的。”
这话说得魏三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把人找回家后老太太自然又将魏知杳拉去教育了一番,陆白挽起衣袖去看猪崽,魏三郎就悄咪咪的跟了过去,“四郎。”
他客气的回了个招呼,“三叔。”
“阿杳真在家里养了小鬼啊?”
“嗯。”
魏三郎又心梗了,陆白来了几天,话不多,干活勤恳,给魏家人落的都是老实的好印象,他这么一说,此事也就没跑了。魏知杳落水醒来后,说话虽不夹枪带棒讨嫌了,但神神叨叨的,就像方才一样没事还吓唬吓唬他们,一认真就说是开玩笑,比起以前,魏三郎觉得,现在的魏知杳更让他浑身不舒服,他如今靠着捉鬼的本事改善了生活,在村里也跟着有威望起来了,魏三郎看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从前他就被人拿来和魏二郎比较,现在二哥死了,侄子又崛起了,他能甘心?
“你不害怕吗?”
陆白添了一把猪草又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不怕。”
“阿杳可说了,那些小鬼跟着他的。”
“那又怎样?”
“你不怕他们吃了你?”
陆白没再搭理他,越过院坝径直回了正屋,被训完话的魏知杳乖乖的坐在了床边,等他进屋才拆被子缩了进去,“我三叔是不是劝你离我远点?”不用看都猜到了。
“你听见了?”
“猜的,他现在肯定看我过得好不开心呗,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你开心就好。”
“……”这话放现代可不是句好话。
将竹塌放下的人弯腰伸手覆上了他的眼睛,“睡吧,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巧言善辩的魏天师又默了,这话放现代约等于告白啊,“表哥,你还是说四字大全吧,这样我不习惯。”
陆白:“……”
第二天他迟迟没去胡家村,那边的人坐不住又派了村长为代表过来,胡村长来访时,老太太还在,胡家村的事儿村里妇人早就八卦开了,见他横曲直入的要找魏知杳,老太太舀水洗了把手就想赶人,幸好魏知杳出来把她拦了,有求于人的胡村长对老太太的不友善很是包容,“魏家婶子,知杳他有这本事,你又何必阻止他呢?”
“你懂个屁,又不是你去冒险。”
老太太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悍妇,上了年纪后嘴里更是没把门的,他们这些个小辈儿的被堵了也不好理论,只得委屈自己把话给消化了,“魏家婶子,读书人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魏知杳没忍住插话道:“那不是读书人说的,是佛陀说的。”读书人也不是那么万能的。
老太太一眼横了过去,“还不进去?”
魏知杳摊手,“奶奶我都答应胡叔了,总不好失信于人吧,再说昨晚我出手了,这会儿要不去,万一胡屠生气他们不就死定了吗?那可是我的罪孽了啊。”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你昨天果然是去了,你怎么不听话呢。”
“阿爹活着的时候也不是靠做农活养家的,我如今有了本事,也不想看奶奶你一把年纪了连米都舍不得吃啊!”
老太太知他孝顺,鼻头一酸忙将头扭了过去,魏知杳又凑过去抱了她的肩哄道:“我肯定不会有事的,奶奶你放心吧,晚点我买只鸡,你给我补补就好啦。”
说不过他的老太太只好放了行。
魏知杳跟着胡村长往胡家村而去时顺道也问了问昨晚的情况,果真贴符过后一晚上都相安无事,顺道又把魏知杳给奉承了一番,这种话就算听一百次也不会觉得腻的,魏知杳很受用,顺道送了他两张家宅平安符。
等他们到了胡家村,村长自觉的要将他往自己家里带,魏知杳却拉着陆白拒绝了,“我今日先不去你家了。”
“那要去哪里?”
“我去胡屠老家看看。”
胡村长神色古怪的看着他,“秀寡妇家有什么好看的,她家从来没出过问题。”
魏知杳点头,“说得没错,她身为未亡人,家里没问题才更有问题了,我去看看再说。”
“那……那也是,你早去早回,她毕竟是个寡妇,天黑了就不好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