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克他们的辩论赛确实很有他们的风格。
走在这一路的走廊,经过的都是正在进行辩论赛小组赛的几个阶梯教室,只错耳听了那么几句,几乎都是针锋相对的,让我觉得这比赛还是严肃的。
加西亚把我带到僻静的楼梯间,环形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的草坪操场,在环形玻璃下是一圈柔软的飘窗,阳光撒在这些细长绒的坐垫上,很让人感到惬意与静谧。甚至觉得在这样的飘窗下读一下午的书也是件幸福的事。
他拉我到一面穿衣镜前,我注意到镜子下方一行小字“XX届学生敬赠”。
加西亚开始帮我带领带。
“喂,不用这样子的。”
他有些粗暴的翻开我的衣领,男生的手势就没个轻重。
我越发有些不好意思,“真不用的,我没和他们统一过服装,待会儿过去……”
“反正已经不统一了,你管你表现好了,输人不输阵。”加西亚没犹豫地继续帮我打领带。
这总之太奇怪了!
我忽然注意到我们的饰品是同一色系,也就不说话了。
无论如何,心意难却。
至于奇不奇怪的问题,总之我已经单飞了,特立独行就独行吧。
他认真地打完领带,那股劲就像在做我们的工业实践。这才说,“待会儿我不能陪你,自己警觉点,抽签和题目一定要自己去确认,特别正反方,听听清楚。”
“知道了知道了。”我觉得他这会儿真跟事儿妈样的,嘀咕了一句,“再如何,总不见得明面上给我难堪,总归还在比赛,也影响他们分数的。”
绅士之道就是,背后蝇营狗苟,在当面却还要装伪君子。
加西亚瞟了我一眼,“要是他们误导你正反方说错了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人在台上跟傻子似的?”
一想那个可能的场景,我一个人在哪儿唾沫横飞、激情昂扬地说个什么,结果发现说了对方的词……要那样,还不如找个地缝钻下去得了。
“应该不会吧。”我犹豫道,“别想太多了,我是二辩,就算前面没发现,他们立论说完了我也就听出来了。”
“哼。”
“好啦好啦,我自己会去确认的。”我哭笑不得。
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就比如加西亚懒得去抽阿卡目那些人,除非那些人自己想不开上来找抽。我的队友又都不傻,都是同一组的,我难堪了,他们分数就会好看?我在上面下不来台,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为了一时意气?
加西亚又叮嘱了两句,然后下一场他也要去准备了。
我慢慢踱到自己的考场前。
远远的,就看到勒森巴他们在门口等着。
见我过来,勒森巴上来揶揄道:“哎,我们的二辩终于回来了。”
我也对他笑笑,双方都在假装无事假装自然。毕竟都是幼崽,我看得出他们在掩饰,料想我掩饰的功夫也不会如何到家。
有了第一句话铺垫后面的话反而好说了,见我不像生气的,勒森巴插科打诨道:“听说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小子也太脆弱了吧?”他故作潇洒的样子其实就显出他的紧张。
我笑笑:“是啊,比赛压力有些大。”
贝利娅也终于说了句,“比赛只是件小事,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虽是试探,但她也接得小心翼翼。
“你说的是,谢谢关心。”我有礼地回道,心里如何想法,这也是个女生。
勒森巴听我们这对话,主要是看我态度不像是生气,也轻松了起来,过来和我说,“我们待会儿对上的是一院(文学院)的人,他们引经据典、层层推进的,希望别抽到那个‘大道五十’的。”
我说:“抽到也无所谓,又不是考写作文。词句优不优美的另说。”反正我们这儿也不是会吃亏的。
勒森巴有些惊奇,“两天不见你总觉得你变了很多。”
我淡笑了下,心想你们之前是对我评价有多低。
但我没去争,一个人的能耐不是考嘴皮子争出来的,能不能让人尊重是实力决定的,用说的不如用做的。
话说开了,大家也就轻松起来,他颇有些勾肩搭背过来,小声问我,“哎,那天到底怎么了,问她也不说,你这小脾气也挺坏啊,就自己走了?”
我还能说什么?
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肯定跳脚了吧,被人摆弄了一道,那个作弄人的还是一副“受害人”嘴脸。
我隐晦地笑了笑,“嗯,我去看风景了。”
勒森巴也就有数了,大家又不是傻的。知道我这是属于有保留的原谅了。
也就在这样的气氛下,我们E组开始抽签。
题目最后敲定为“我眼中的红不是你的白”。
我听见对面一阵哀嚎。
勒森巴道:“他们嚎个什么,我才想嚎呢,我们抽中了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