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是你一组的,不厚道吧。”
回答他的是我的一阵狂笑,“叫他刚才先笑我的。”
我发现加西亚也在笑着。
“咦,你心情很好?”
他看我,“你心情难道不好?”
“哈。”
“总算是走出忧郁了吗,自闭少年。”他玩笑道。
“你才自闭!”我说,托腮看向窗外,“毕竟已经春暖花开了。”
气温回升,万物复苏,似乎人的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春风吹过时,似若托起梦想与灵魂,轻盈飞扬。
【要笑着,客观是一时难以改变的,那就改变自己的心态】
【陆,我不想回顾一生时,发现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愁眉苦脸的人】
要笑着,恣意而生机盎然地活着。
“加西亚,我们十四岁了。”
“怎么了?”
“人间四月天,我发现我们好像从来没有恣意地做过自己。”
他有些好笑地看我,“你还想要怎么恣意?”
“成为自己呀。”
“你不就是你自己。”
“并不,现在的我是后天设计成的,谁知道我先天该是怎么样的一个灵魂。”我想了想,“我九岁的时候一直想做一个隐士,成功成名什么的事交给加西亚就可以了。”
“你的精神自我么,就是个自闭少年。”他故意这么说,“放任你自己发展,你就是星星的孩子了。”
“喂!别提这茬好吧!”
他的表情有些得意。
真是讨厌极了。
“总之……十四岁,我想恣意一回。”在人生最好的春天里,一生只得一次也好,不计较身外的枷锁,成为自己。
加西亚有些受不了我的摇摇头,并不怎么理我。
“喂,我说,你的大卫像有我好看吗?”
他很是无奈,“陆,你今天真的很烦啊,能让我做一会儿事吗。”
我突然很想打碎他的作业,想要欺负他,无理取闹,然后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加西亚,今年辩论赛我们一起吧。”
他手中工具滑落。
我笑了,“有那么吃惊吗?”
“这回不说你那一大套的牵涉干系了?”
“喂,你真记仇。”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我只能屈服:“好好,其实是,想做什么就去做呗。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啊。”
“老生常谈。”
“却是正理。无论哪个岁数哪一年都只有一次机会,时间是线性的。那,客观条件是暂时无法改变的,就因为暂时无法改变的情况,所以人不过日子了吗?”
我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我不希望今后回顾起来的时候,生命里都是遗憾与不甘。其实你想想我们小时候为了某些顾忌而落下的遗憾,现在想想都算得上什么?”
“你话真多。”他故作矜傲,唇边却忍不住在笑,“就冲你这嘴炮,不做队友倒是浪费资源了。”
*
“啊啊啊啊啊啊!”
当晚乔凡尼在自修室朝我发飙:“你丫混蛋!”
“喂喂,冷静。”我摆手安抚他。
“你个陈世美!渣男!”他指着我骂,最后加上一句:“负心汉!”
我真是囧得要死。
周围学生都探头探脑,还有在记录的。
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我也逐渐对感情有了了解,无论是异性感情还是同性感情,我们的世界并不避忌这个。
所以这样的话说出来绝对是暧昧了。
“你可别乱说,我可没渣过你。”我赶忙吼破。
“呸!”乔凡尼这时候也发觉了自己话里的歧义,且周围都在看着他。
“麻蛋啊,老子可不想明天又跟你一起上论坛同人文。”
我也点头,“是啊,反正我无所谓,总归是‘陆乔’。”
“你找打是不是?”
我见好就收,说起来虽然之前没约过,也算不上我抛弃了他们,不过总归是去年的队友。
和他说和,乔凡尼也摆摆手表示大度,“行了行了,毕竟是正宫嘛。”
我装作没听见,这些人真无聊。
“你们俩组队,哎,真是竞猜行业的一大损失。”他懊恼地说。
“这怎么说?”
“你们俩啊,肯定所向披靡,赔率就没空子钻了。”他有些垂头丧气。
这时候环场机器人漂浮到我们面前,对着我们俩的脸一人一张,机器音发出警告:
“乔凡尼·卓灵,陆·知新,在自修教室大声喧哗,违纪一次。”
我和乔凡尼愣了下,等机器人走远了,我们在桌底下互踢椅子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