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知道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难了。”她缓缓说道:“最好的结局是需要中间的错误造就的。”
正如蝴蝶破茧前的挣扎。
看似坏的过程却通向了好结局,看似一路顺风顺水却通向了坏结局。
“我是那么愚蠢,在这过程中自以为是的选择了所有自认为‘最好’的选项……现在我尝到了自己恶果。”她含泪。
不!不是这样的!
“我的命运是既定的,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做选择了。”她说:“但你不是,陆,记得你答应我的,一定要活下去。”
她过来拥抱了我一下,然后又放开了,轻盈如羽。
“原谅我。”
我怎么会因为这些事怪她呢。
“我一生中唯有两次做了自私的选择,一次是为了得到你,一次是为了保护你。”她哭道。
我越发听不懂了。
“对不起,和你在一起的这段美好时光,是我偷来的,你原本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她说,犹带泪光的眼看向我,“现在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我的赔罪吧。”
门一下被撞开。
“举起手,靠后,靠墙壁。”保安进来举棍怒斥鹿铃。
我已经开始高烧,浑身无力,也说不出话,却只有一个想法:别伤害她!
后续的事发生地朦朦胧胧的,我似乎感觉到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我也被抬上担架送了出去。
此后我在昏迷中。
半夜中突然惊醒。
我浑身无力,扁桃体疼得口水都无法咽下,手上输着液,自身感觉还有热度。
似乎是在一间单独的病房,不知是否病中错觉,病房内漆黑一片,只有透过门框看到外面走廊的灯光。
像是有两个医护人员经过。
“那孩子太可惜了,已经六年级了,都培养到现在,再两年就毕业了。不过最后两年的感染都只是稳定剂,分两年是为了双保险。应该影响也不大吧?”
“这不是我们能评论的。”
“医生,您真是谨慎,这里又没旁人。不过就这么一说罢了,那孩子要被处理掉还真是可惜,明明就再熬两年的事,现在硬生生被这一针扎了,说不定就要报废。”此人说得意犹未尽,“真不知道他怎么惹了那个女孩,多大仇。”
“你又知道了。”
“嘿嘿,听说男女生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女生是没救了,先天性免疫缺陷,她又何必这样……报复男友?损人也不利己,心太坏了,医生你说世上怎么有这种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吧,那男生就是那个上报上第一频道的优秀生。”
“是他啊,那真是前途似锦。或许会心里不平衡吧,也是个敏感的女生,大概是发现了自己是好不了的。哎,每年都有几例,真是作孽。”
“是啊,每年都有几例,每年都要出点事……你忘了去年。”
两人一时静默下来,更讲鬼故事一样。
“嘶,医生,你别说了,大半夜的,太渗人了。”护士又问:“那件事后来还是没结果吗?”
“还要有什么结果……”
“那是两个成年人,跟被洗脑了一样。”
“比洗脑还恐怖,”医生道:“事后对两人进行催眠都找不出任何碎片……你懂这当中的区别吗?催眠和暗示只是上锁,那段记忆本身还在,所以经常会有学生还能依稀回忆起过去某些碎片的事情。他们是直接失去了记忆,就像是古董磁带,直接对那一段清楚了。”
如果他们说的是去年我和加西亚潜入的那件事的话,那精准地说,他们还是说错了,不是橡皮擦而是“失效”。
我直接无效化了他们那段时间大脑储存记忆的化学反应。
虽然在表现形式上更像是消除。
“每年都会出点事,去年的悬案还没个结论呢,除了人,连周围的电子记录都失效了。”
“咦,你别说了,大半夜的。”
“这算什么,事后也没任何损失,除了这些异常外……八年前的那件事才叫触目惊心。”
“我好像有听说过,是那个现在已经坐上高位的一届人?”
“也姓陆。”
“真是……姓陆的都那么会惹事嘛。”
“也不尽然,那件事,反倒是姓陆的学生帮忙着镇压下去,当时作乱的学生带上剧毒药剂偷回到教学区,准备对取水池下手。”
“哎,这些学生。”
“能够理解,没有做错任何事只因是先天的缺陷而被淘汰,都会不甘心。明明青春已经在眼前,明明稍待几年就是美好人生……都是孩子,他们还没看到过真正的世界,没有用手去创造、触摸理想。”
我以为这医生是在诗歌朗诵,结果他话锋一转,“其实真的看到了也就那样,无非从一个围城到了另一个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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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知道今天评论区一定会炸。
铃兰姑娘以这样的死法,甚至没有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