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众多支持者们对此都有一阵的慌张,他们支持我,自然是不讨厌我的,但这更与背后的利益有关,如果不能长久地维系大家之间的利益捆绑,给他们以实惠,那么这些人散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尤其是八班的人,更怕我一去不复返。
直到我反复向他们承诺不会离开后,支持者们才重新团结了起来。
在新学年开学的前几天我便是在处理这些关系,也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贝利娅来找到了我。
十二岁下的年纪,少女已经渐渐长开了,犹如新绿。她珊瑚色的头发披散开来,流落到腰际,不再像儿时编发,也不多戴头饰,自然地展现出无瑕的发色。无怪乎古人说豆蔻之年,便可倾城。
然而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现在的容貌再不如儿时的迷人了。
“陆,你好。”贝利娅对我酸涩而笑,让我想起文学课上说的“带着眼泪的微笑”。
那种婉约而叫人泫然欲泣的酸楚。
但这表情在她脸上总有些假。
我不想对一个女生无礼,客气疏离:“是贝利娅。你有什么事吗?”
“我……”她顿了下,那样子像受伤又似隐忍,“你这一年好吗?”
我很纳闷,我们之前关系很好吗?好到她用一种老熟人的口吻问候我。
“托福,尚可。”
“……是了,你今年应该是过得很好的。”她摇着嘴唇,眉心微颦,有几个路过的人打量了我们这对男孩女孩,一定觉得是我在欺负她。
我懒得接她的话,她似是在等我说话的样子,然后好顺着我的话说,却不主动说什么。因而我不说话,她就等我开口。
相顾无言,终于还是贝利娅先开了口,她假作轻松地笑了笑:“陆会回九院吗?”
我回到九班必然对现在稳定的格局再次造成影响,她是担心我回去坏她的事?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可以的!只要陆你愿意的话!”她激动道,然后迅速地收声,像是意识到自己太过情绪化。
这套动作她演练了多久?
我现在越发发现她在演戏,其实演技并不算多高明,可笑我以前怎么就被兜着耍。
她是个女生,对上了就是我不够气量。
懒得和她计较,也不想吃她的亏,正要走,却被她拉住袖子。
“陆!”贝利娅急道,嘴唇发颤,不安而克制,“你会回来的吧,你适合九院。”
我没回话笑了下。
“那就当是为我。”她低下头,犹豫而踟蹰,又缓缓抬眸让我看见她的期盼,“我会……我会帮助你,成为最耀眼的王子。”
又是王子。
我正心想她怎么还不忘这个梗。
正要甩开她,却又感觉到一阵感情激荡。
我已经很熟练我这项“共情”的被动能力,只要对话者情绪激动时便会触发。
……
“加西亚,等等!”女孩焦急地从灌木丛里爬出。
“你不该到男生宿舍来,你太大胆了。”
我似乎在通过一个女生的视角,从灌木丛中爬出,外面是扁桃体庭院,而她正对的那人竟然是加西亚。
贝利娅心爱的果然是他。
或许是与之共情,我竟能感到一个女孩初情悸动的情愫,那种心头的温热,甜蜜而苦楚,像是蚌壳含砂的过程,在心头拥抱着荆棘之刺而含辛茹苦。
一个狡猾的小魔女,竟也有了羞涩。
她厚着脸皮,脚尖点地,快步到加西亚面前,双手藏于背后,扬起笑脸狡黠而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心里却想到,我真是不要脸。
加西亚根本就不想理她。
“放心好了,就算被发现,我也不会说出你的名字。”她说道。
“本来就与我无关,是你自己偷跑过来,与我何干?”加西亚似是以为她在威胁,“我不需要感谢你‘不告发’,就算你攀咬上我,也不会有我什么责任。”
“是。”在加西亚面前,小魔女乖得就像一只小猫,“是我自作主张,啊,你不要走。听我说,就几句话。”
“我没时间听你胡言乱语。”
我从没见过他如此不假辞色的姿态,即便近来冷战,这才明白加西亚对我即便坏脾气时也是留有情面的。
贝利娅咬了下嘴唇:“别走,真的就几句,别走……为什么不选择我?”
她声音高了几度,确有想起这是偷溜进男宿,压低了声音:“你对我,如此不假辞色,为什么?”
少女强自忍着眼泪,难以想象贝利娅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能辅佐你为王,为尊,让所有人为你臣服,所有你想要的人。”她似在暗示,又似在诱惑:“只要你想的人。”
却换来加西亚的一声嗤笑。
“我要什么不能自己争取。”
“你总是那么骄傲。”她心里想到,却是如此令人着迷而高贵的人啊。
“你还没资格与我谈条件。”
说完加西亚再一次想走。
贝利娅突然解开了衬衣的前扣,衬衣随着细腻的肌肤滑落至地,她咬牙忍住羞涩,珊瑚红的长发流落胸前遮住了殷红的蓓蕾。
几乎是带着献身一般的虔诚走向那个她至爱的少年,脑海中充斥着道德的斥责,却偏在脸上显出漫不经心的慵倦和随意,她以为这样就能营造出自然而顺理成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