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了几步,一直到僻静的角落。
他好像有些咳嗽。
“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大概是秋冬感冒,每年都这样,算不了什么。”
我愣了下,又是秋冬感冒季。似乎我们每年都会在秋冬感冒,虽然官方告诉我们得感冒是抵抗力差,每得一次感冒其实是身体免疫系统的自我更新,但由于我并没有被洗脑,所以我记得每年反倒是没得感冒的人事后都不见了。
为什么?不是说得感冒是免疫力差,不得感冒照理应该是免疫力强吧,免疫力强的反倒要被清理?
“总之我就算感冒了,你也不许避开我。”加西亚误以为我的犹豫是怕被传染。
“啊,不会,只是感冒而已。”反正每年一次,又不是好不了了。
他这才满意道:“反正你就是欠我的。”
我含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自小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
“你最近很忙吗?学会的几次集会都没去,训练也不来,都是我帮你请假的。”他埋怨道。
我自知理亏,首先投降:“所以不正要有你嘛,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遮掩。”
“哼。”他认真地正面打量了我一下,大概觉得我过得还不错,也不像落魄被人欺负的那种小可怜。还是不满道:“早就说了,做那个位子事太多。”
“这又不是我想选就能选的。”我不想和他谈这个话题,引开话题,“你是不是头发长了?你怎么戴耳钉了?”
我发现他戴了一只紫水晶的耳钉。
他摸了下耳垂,有些不自然道:“就是看到了合适的。”
“紫色和你不配。”
他像是生气了,“管你什么事。”
我自觉失言,我们这年纪的少年都喜欢自己特立独行的穿着,讨厌别人的评判。但又觉得我只是说客观的话。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缓和下来,“你待会儿回来看我们跳舞吧?”
我说:“当然会。”我要送他们入场,然后在看得到的地方给他们打气。“我会给你拍摄到镜头的,以我到时候在舞池旁的视角,应该很方便。”
他这才脸色稍霁,总算是弯起唇角,“那好吧,下午你不邀请我吗?竖琴少年?”
“啊?”我更觉得尴尬了。
“别装傻,为什么不给我留票?”
因为我觉得以这个形象出现真有些囧,如果我能担任个管弦乐的位置,比如长笛或者小提琴,或者大提琴低音贝斯之类的,我当然要通知亲友,还要给自己刻片保存。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怕你觉得沉闷,你不是音乐学得乱七八糟的?”
加西亚恨道:“我乐理学得不好,不等于我听不懂音乐。”就跟许多人不会烧菜做饭,但不等于说他们就不能吃饭了。
我犹豫道:“你真要来?你别到时候睡着了吧?”
“睡着了也比在外面被人烦强,今天跟班们放假了,让我也放个假好吗?”
我也笑了,“那你的假期有些悲惨。”是来听古典音乐。
“是化石音乐。”少年毫不掩饰他对经典的不敬。
“能作为化石的东西多了,但能成为经典的却不多。”
“好吧,你喜欢就行。”我想了想,“你等着也很无聊,到时候来后台,我只有一个曲目。”用到竖琴的曲目毕竟少。“结束后我们就偷溜。”
“还要应付人。”他有些无精打采,突然又想到,“你们会化妆的对吧?”
“啊?”
“嗯,那我就后台等你。”
我突然想起来不对!“不行……”卧槽,上台是要涂口红画眉毛的,否则被灯光一打,脸上连五官都显不出了。
加西亚却终于觉得愉悦了起来,“那就说定了,下午我来找你。”
“喂!”
这时候也正好有人来找他,他快走几步就离开了。
真是个狡猾的人。
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候场,也难怪会有人过来叫。
我也回到了自己班级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