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塔利亚自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惨烈的结局。在那个噩梦中很多现实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比如达米安穿的那个花花绿绿看起来像是吸引火力的衣服……可丑了。

这辈子塔利亚都想不到达米安会愿意穿这玩意, 并且……帮着别人对抗她。

“我梦到你不听话。”

塔利亚抱着膝盖, 说：“特别不听话，哪怕我威胁要杀了你，你也不肯回到我身边。”

“……”达米安的脸皱了起来：“我怎么不听话了？说起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想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让人不满的地方吧？！就因为那条狗？！”

小少年有点委屈，接着被塔利亚拽拽衣角。

“不不不, 没有狗的事儿。”塔利亚说：“这个梦在狗之前。”

这样，达米安终于放心了些，又问起了那条狗：“那么你真的……杀了他吗？”

他看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撇撇嘴：“我不是故意的，塔利亚。以后等外祖父允许了, 我送你一条狗补偿你好了。”

“没什么的。”塔利亚歪头, 额角抵在他刺啦啦的头发上：“它被我放跑了。”

听闻狗子放归到了城市里, 达米安还有点操心。不过两个人合计了一下，觉得那狗很聪明, 应该不会吃亏。

于是达米安自己又要去训练了, 离开前还让塔利亚好好休息。

“我的意思是, 你得好好休息, 你看起来精神萎靡。”小少年说：“若是外祖父又来找你, 却发现你似乎精疲力竭，对你的评价一定会下降的。”

“那我先睡一会儿。”

塔利亚抱着被子坐到床上：“你中午来叫我。”

小少年比了个ok的手势。

塔利亚其实还是挺心有余悸，但达米安陪着她一会儿, 让她放送了不少。窝在被子里，塔利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哪怕红头罩过来敲门也没应。

“你确定她会恢复记忆？”

红头罩跑回去，小白毛正坐在地毯上喝茶晒太阳，不要太悠闲：“恢复了记忆之后呢？”

“我当时说的是，过去、现在喝未来的她会重叠在一起。”小白毛纠正杰森的用语：“也就是说，她会有记忆，但是‘恢复’这个词不能随便用。”

“……”杰森想了想：“你是不是想说，她不一定接受那些回忆，又或者说那些回忆她不认为会是自己的？”

“你倒是很聪明。”

小白毛看了他一眼：“如果说一个人的发展是他所经历的事情的总和，那么不同时段的人其实是截然不同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拉斯一定要我把塔利亚退回14岁的原因。”

这个时候的塔利亚没有经历过梅丽珊卓事件，也没有在雪山上反抗过拉斯，更没有蝙蝠侠那一系列烂摊子，对父亲忠心耿耿，拉斯的形象也是最伟大的。

“可是，”杰森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在附近，才说：“塔利亚在得到了回忆之后对超人他们态度有改变了，这是不是说明哪怕现在看起来还挺无情的，但她其实还是被影响了？”

小白毛的嘴角翘了起来。

“人怎么可能不被影响呢，尤其还体会过了……另一段人生。”

“那群人还好吗？”

塔利亚问了一句监狱里的超级英雄们，知道他们还活着之后继续吃自己的饭。她饮了一口热茶，问达米安小白毛怎么不在。

“她在红头罩的房间里不出来，说自己肚子疼。”达米安要翻白眼了：“然后红头罩

去拿了一壶生姜茶，说什么那玩意可以活血化瘀——这都是他从哪个垃圾堆里刨出来的书？”

“我借给他的。”

塔利亚说：“我之前在东边的时候收集了不少古医书。”

“哦……那他还算有点品位。”达米安很艰难地说：“就那么一点点。”

达米安好像挺不喜欢红头罩的。

塔利亚想问是不是只是因为红头罩那句“多个后爹多条路”才让这家伙总是见到他一点就炸，达米安审慎的思考着，最终认为是因为他眼神的不友善。

“他看我就像看一个小屁孩儿。”达米安说：“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好像为我付出了很多，怨气很大的那种。”

塔利亚在喝汤，手顿了一下。

算了算了。

她心想。

这俩人好像在梦里也经常对着干。

她现在有一种迷思，那就是不知为何，总喜欢把现在你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和自己的梦做个对比。等下午的时候，达米安去练习，塔利亚一边看监控一边想着自己在梦里的冷酷，看到达米安被打倒后下意识站了起来。

可若是在梦里，她一定不会这么关心，只会很冰冷地看着达米安，觉得他不够努力，竟然随便被人击垮，并且会扔掉手中的冒进，冲着陪练的人嚷嚷。

“下次直接杀掉他，不用留任何情面。”

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塔利亚。

她问自己，同时也给出了回答。

因为她小时候也是一样的。

塔利亚现在对自己的童年回忆有些混沌，因为好像她记得自己备受宠爱，可是却依旧会因为训练时不慎而伤痕累累。她也会被扔进拉萨路之池里复活，尖叫着坐起来，接着拿起刀继续砍杀。

这并不是她的记忆，可噩梦实在是太真实，以至于塔利亚甚至对拉斯起了一点质疑和愤怒。

同时，梦中还有一切其他的别的东西，总是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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