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上, 楚则在那片熟悉的树林中等，玖兰枢如约而至, 红眸微动：“你真的来了。”

楚则还是那副打扮, 翅膀微微合拢着站在月下，清冷如神。

只花一天时间杀掉玖兰李士, 这对玖兰枢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对方是天使，是他从未真正见过的, 第一次知晓的神秘种族。那在传说中绚烂辉煌的风采, 到底是让他抱有一些希望。

希望大抵是不切实际的。他已经做好今晚什么都不会发生，一天让蓝堂他们打探玖兰家那边的动静，也没有丝毫消息传来。他以为那个和他做交易的男人应该不会来了, 或者晚几天, 达成了条件了再来。——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遵守了约定！

“屏退左右。”楚则漠声道。

玖兰枢果然发现在数十米后鬼鬼祟祟跟踪他的学生们。

蓝堂他们见昨晚枢回来神情凝重的样子, 白天又听了吩咐去打听玖兰家, 便商量着今晚偷偷跟在他身后, 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他们的大人烦恼的事。

“退下。”玖兰枢微微皱眉, 不悦的声音和着风，猛地将林后躲着的几人都吹的仰倒。

楚则看向自己身后, 数十米的地方，三个身影影影绰绰。

“可以给我们一个私密点的空间吗？”楚则道，“优姬, 锥生零, 还有黑主院长。”

黑主灰阎悻悻的出来：“人家只是好奇嘛, 这辈子还没见过天使耶。”

优姬脑袋仿佛被什么砸了下，语重心长道：“爸，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用这么卖萌。再说您多大？卖萌有用吗？能萌混过关吗？”

“哎？是吗？”黑主灰阎两眼水光光的，嘴巴嘟噜着，一副哀求的可怜模样。

“是。”优姬把他脱线的养父拎走了。

锥生零不耐烦的跟着走开。他本不想掺和进来，属于无辜涉及路人，连个眼神也没留给对面。

闲人散尽，楚则手掌一番，凭空拎了一个塑料袋出来，隐约能看见里面装着的人头形状。

现代不是古代，有更方便的东西，也用不着包裹来装。

“这！”玖兰枢一震，几乎不敢相信他真的做到了！

那塑料袋口，斜斜插了一根金色的箭，袋中人五官清晰可见，双目暴睁，似十分不可置信。

玖兰枢现在也有些不可置信。玖兰李士，那个阴险狡诈作恶多端的强大血族，就这么尸首分离，被人装在了塑料袋里？

楚则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淡淡的道：“人，不。是只要是这个世界活着的生物，就会有一死。再强大的人，再险恶的计策，再不可战胜的敌军，只要杀掉了对方的首领，战况就完全不一样。这就是所谓的擒贼先擒王，也是杀手刺客在战场上发挥的最大作用。”

“没有什么不可相信的。”楚则冷漠的将那箭握住，如同拿出一根大号的棒棒糖一般把人头递了过去。袋中还有一块血肉，看上去拳头大小，“不知道你们吸血鬼怎么定义生死，现在人头、心脏，都在这里。你自己检查一下吧。”

玖兰枢整理了一下表情，低头检查。

“死了。”他呼出一口气。

“好。”楚则拔/出轩辕箭，料定被这上古神器所伤的‘不仁’妖物必死无疑。道，“那我的条件？”

玖兰枢如释重负：“立刻帮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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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部宿舍，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月之寮。

月之寮里极尽奢华，这儿住着群吸血鬼，却也都是吸血鬼中的贵族。所谓贵族，就跟鸟中的凤凰似的，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衣食住行，无一不挑剔精致。这理论上的学生宿舍，便也就被修建的比别墅豪宅还要华贵，可没少花黑主理事长的经费。——唯一的好处，大概是电费要比别人少交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