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
“那待会儿你在上我在下?”
“……无耻。真该让那些鬼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一声惊呼,自慢慢垂下的红帐中传来,“不许……那儿不许动。”
……
红帐中传来耳鬓厮磨地亲喃密语。
“抱歉,快到三千年的轮回历劫了,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你一定得来找我。”
“我跟你一起去轮回。”
“不许!我有一半神格,不会出事,反而是你,说不得就直接魂飞魄散了。”
“我是因你而生的煞,只要你在,我就一直在,不是吗……”
“……”
“好不好?”
很久之后,帐中才低低透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喃喃:“……好。”
……
柴画醒来,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大红色,帐顶是熟悉的红字双喜纹样,他愣了愣,侧首看去。
枕边是舒月白。
似是感受到他的视线,舒月白的眼皮子颤了颤,慢慢睁开了双眸,他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翘着,明摆着已醒来多时了,方才只是在装睡罢了。
“都记起来了罢,夫人?”他明知故问道。
舒月白的心情是真的很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不同于之前永远似蒙上一层阴影的情绪,而今是由内而外散发着无法掩饰的轻松和愉悦。
柴画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之后,左颊漾起了熟悉的浅浅梨涡,矜持颔首:“……嗯。”
“所以你的最后一丝魂魄是藏在这幅画境中?”
舒月白遥遥指了指对面墙上悬挂着的当年合画的那幅成亲第二日的戏谑之作。
“嗯。”柴画眨眨眼,神秘一笑,“轮回第一世时,你就未曾觉得眼熟吗,我的华夫人。”
舒月白愣住,失笑,“是了。”
随即召出生簿,一卷被素白锦缎包裹着的书卷陡然出现在空中,封皮上书四个大字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生簿。
“主人,很久不见了。”低低沉沉的一道嗓音平铺直叙道。
舒月白指了指被自己召出的生簿,吃醋道:“你别是什么都安排好了,连本册子都知道,却瞒着我罢。”
“……这是真没有。”柴画说着便也召出了死簿。
半空中与生簿并立的地方也慢慢显出了一卷墨色锦缎包裹着的书卷,朱红似血的两个大字明明白白地写着:死簿。
“……主人主人,我不要给甜文……呸,生簿这个冰块脸待一起。”死簿一出现就开始哭哭啼啼。
柴画头疼地按了按额角,“……看来还是得少带你去现代,瞧瞧又过了上千年了,怎么还是这副不成器的样子。”
幸好没把死簿交给舒月白,不然它这咋咋呼呼的样子,怕是会把自己的老底儿都给抖搂个干净。
舒月白:“……”顿了顿没继续追究柴画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要人最终完好的回来了,其他琐碎都可以按下不提。
柴画则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而今我虽恢复了记忆,但这一世还未完。虽冥府一日,地上只一时,但还是得尽快回到凡世中去,免得幽冥气息沾染多了,到时对我身边的那些人不好。”
舒月白颔首,“嗯,那我们这便回去罢。”
柴画闻言一愣:“你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嗯。”舒月白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忘了?我还是你这一世的未婚‘妻’呢。”
“……”
柴画慢慢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陛下不愧是冥府之主……能屈能伸,可男可女,脸皮之厚为某平生仅见,实乃我冥府之大幸啊!”
……
再后来,凡尘野史上,又多了一对令后世称道的神仙眷属。
至于正史,提及他们的只有寥寥三四行。
柴国公之子,名画,取妻舒氏,无子女,二人志趣相投,专精书画,恩爱甚笃,相携含笑而终。
然在凡尘中人看不见的生死簿上,属于他们二人凡身的轮回命簿上,则慢慢浮现了这样一行字总陈此世:
公子入画中,纸上春色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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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
后面的举案齐眉包括两个番外,一个冥界办公日常和一个现代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