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槐闻言却是一怔，他看着张皎然，有些疑惑，半晌才笑着出声，“那是何处？这是我第三次进京赶考了，这条路我都熟得很，可从不知道还有另外的可以落脚的地方，皎然，你确定没有记错？”

张皎然颔首道：“不曾记错。那是一座荒庙，叫待月寺，我上次便是在那里歇了一晚。”

钟槐释然笑道：“哦，那居然还是一座庙宇，想来其自有神佛庇佑，我们二人前往借宿一晚实在是再妥当不过了。”

张皎然微微一笑，“就在不远处，钟兄请随我来。”

……

无心一行在四方城郊外四处察看了一整个白日，还未等找到张皎然的行踪，眼瞧着便又入了夜。

当夜色彻底侵染了周遭一切后，白月明的身上又不由自主地散发出幽幽暗香来，他打了个不轻不重地哈欠，往无心怀里一靠，慵懒道：“哎呀，小师父，我连着几日都没能够好好吸取天地精华，实在是撑不住了，我这就将自己交给你，你可得将我好好保管哦，嗯……贴身放置就最是妥当不过了。来，提前给你个亲亲作奖赏……”

无心只感觉到左颊上转瞬掠过一点冰凉，等他再反应过来时，衣襟已被一个白玉面具坠挂下了半拉。

那株月光花恹恹地深藏在那面具里，显得没精打采极了。

在他不曾看到的地方，有一缕碧绿的神识自那白玉面具里飘然而出，晃晃悠悠地钻进了舒月白原本的那个身体里。

如此，无心便听到了身后许久未曾出声的柴伯端言道：“无心大师，夜已深，我们是回城还是直接就在这荒郊安置呢。”

音色华丽且温润，如玉石相撞随流水般滑过无心耳畔心间，他一时恍惚，又再次想到了舒月白，不禁喃喃道：“去待月寺罢。”

话已出口，无心才猛然想起待月寺离这四方城甚远，来回奔波实在不便，正要向对方解释是自己考虑不周，然而再抬眸，却见周围早已换了一个场景。

远处赫然是一座寺庙，其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待月寺。

除却蛛网密布，肉眼可见比猛虎山上的那座待月寺更为破败腐朽之外，简直像是由水镜倒映出来的，赫然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