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带有一个田字形的窗户,时间久了上面的玻璃都泛黑了,只能透进来一点点模糊的光,看起来自打装上之后就再没打开过了。
白炽灯泡就挂在窗前,往下看是一张长条形的桌子和一把椅子,桌椅半新不旧,新做没几年的样子。
窗户的一侧靠墙摆了一张木床,实木的床架和木板,因为垫子和被褥都被搬了出去,现在这张床上是空的,低头去看,床下还塞了一些杂物。
正对着窗户的墙角则立着一个小木柜,黑黑的泛着亮光,摸上去很是光滑,颇有些年代感,木柜有两扇门,但都没上锁。
米果打开木柜门,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些衣服,衣服不多,必定是自己平时穿的了。
再看屋子的最后一侧,有麻袋瓦缸之类的堆放在一起,显然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的私人物品,看来她这个卧室还兼着储物功能。
这就是屋里的全部了。
米果坐到椅子上,感受了一下,高度正好可以在桌上写字和化妆,上面还立着一面镜子,米果拿过镜子,心怦怦直跳,终于可以看看自己的容貌了!
她把镜子慢慢往眼前挪,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等整张脸都出现在镜子里时,还是有几分震惊。
爸爸妈妈长得帅气漂亮,自己自然也不会丑,别的不说,光看米亮就知道了,虽然他腿长手长的,身材跟竹竿似的,但光看脸还是帅气的。
而米果自己,则综合了父母双方的优点,大眼睛高鼻梁,细长的柳眉和密长的睫毛,虽然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眨一下眼睛都闪烁着光芒。
她也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同样编了辫子,只是这两天养病没重新梳理而显得有些松散。
如果非要说有缺点,那就是美丽而带有一些稚气的脸蛋略微有点偏黑。
米果抬起手背来看,手背也差不多,一点点黑。她把衣领往下翻,看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雪白雪白的。看来脸是被晒黑了的,多加防护就会白回来。
米果上辈子也算得上容貌清秀,没想到现在的模样更加漂亮。
写字桌带有三个抽屉,米果挨个去拉开来看,每个抽屉里放的东西不一样,一个是书纸笔墨、一个是刺绣针织等手工活的工具、还有一个是收拾打扮用的小物什。
这么看来这是一个整洁爱美的乖女孩,跟“另一个自己”有些不同。
那个自己也爱美,甚至有时候会臭美,但大概因为家庭的原因,她有些叛逆。她恨她那一对极品父母,老跟他们对着干,她很小就认清了现实,只有靠自己去抗争,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现在自己身处一个温暖的家庭里,她要做的是去适应现在的生活,过好未来的每一天,既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另一个自己”。
米果长舒一口气,去翻看抽屉里的书本,抽出几本课本看,跟她熟悉的课本完全不同,毕竟不是一个年代的,有一种看古董的感觉。
其中有一本上面写着《初级中学课本语文第一册》,翻开第一页,还工工整整地写着自己的名字——米果,姓名下面还写了日期:1986年9月1日。
才初一啊?米果估算着自己现在的年纪,也就十三四岁,而她穿过来之前原本已经十六岁了。
回想起来,米德良天天喝酒赌博打周芳芳和米果,周芳芳没有一技之长傍身,并且也跟米德良一样懒惰,就爱出去玩牌。
一开始周芳芳打不过米德良就来拿米果出气,后来米德良因为酒精中毒身体弱不经风,周芳芳怕她要是还了手会把米德良给打死,所以还是拿米果出气。
这样一来米果无论如何都是父母的出气筒,要挨双份的打。
到了初中毕业后,米德良和周芳芳要求米果辍学,去打工养家,说她一个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读到初中可以了,该为这个家出一份力了。本来你的户口就在老家农村,难道你还想在这B市读高中考大学不成?别做白日梦了!
米果的理想就是上大学,以后做她喜欢的时装设计,虽然家庭条件很糟糕,但她就是喜欢那些时尚的玩意儿,那些东西能让她忘记生活的痛苦。
出事那一天,米德良和周芳芳又出去打牌去了,家里都只能吃方便面了他们也懒得出去找活做。父母这幅德行让米果很是伤心,鬼迷心窍地捡起周芳芳不知道哪弄来的一双劣质高跟鞋就往自己脚上套。
尺寸不止大了一两公分,米果还穿着走到那条废弃的水渠边,心里想着T台应该怎么走,结果脚下一滑就摔了,还是头先着地。
米果回忆起那些伤心往事,又想到现在的情形,脑子很乱,头有点晕,不由自主地就往桌子上趴。
不知道趴了多久她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