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楼上的气氛也不算太好,刚结束一场兵荒马乱,顾云谁找几个人收拾着乱七八糟的屋子,带着陈之遇拐进档案室。
“你说你知道凶手?”档案室满是资料,顾云谁也没敢太狂妄,叼着根没点的香烟边说着边埋头翻找着当年的讯息。
“嗯,第一起案件死者是无来村人士,四十八岁的鳏夫,为人算是老实,村里当时评价都还不错,社会关系也简单,所以这起案件上并没有什么出色的线索。”陈之遇瞧着这样的顾云谁有些陌生,平日里无论何时何地,眼光都会向着自己的人,此刻烦躁的缩在一角咂着嘴皱着眉盯着手中的资料。他挨近了几步,声音不受控制的放缓了几节声调,若能仔细听,尚且能品出一抹心疼,“云谁,你重点看第三起。”
“嗯,第三起怎么了?”
陈之遇:“第三起案件死者有家有口,不同于前两个,而且死亡现场比之前两起更为精心设计。死者本身也不是什么老实的村民,反倒是常年勾三搭四,靠着市里做保姆的妻子养活。”
顾云谁翻到最后一起案件记录,上面的照片略微泛黄,照相时的光线和角度都相当迷。但尸体表面如鬼画符一般的各色深色染料,依然醒目的充斥在纸片当中。
照片上的男人浑身赤、裸,正对相机的脸上,原本该是双眼的地方被深蓝色的染料涂满,头发、眉毛、睫毛这些无法染透的东西全部剔除,圆咕隆咚的脑袋像是刚才染色池中取出来的五彩皮球。
“这起案件的现场留下一个儿童玩具,这是最区别于前两起的物证了。”顾云谁垂了下眼皮,翻过照片栏,继续看下去。
陈之遇点头应答:“死者有妻有子。”
“当时警察也怀疑过,妻子不堪丈夫出轨还家暴,杀死对方。但是最后找不到证据,并且没有关联性证明和前两起案件相关。”顾云谁说着,又想了想,“就算是模仿作案,转移警方注意力也不太可能,当时媒体不如现在,三起案件细节几乎一模一样,甚至一起比一起完美…….”
“如果说,前两起案件就是为了这最后一起服务呢?”陈之遇打断了对方的话,撑在桌子上看向顾云谁,“‘至亲至疏夫妻’,所以死也要给他一个完美的结束。但我更倾向于……死者常年殴打、暴戾,让人产生恐惧感,杀人这种事情,就是一鼓作气,而杀死这样一个壮年男性更是得一击即中,一旦失败,死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理由呢?”顾云谁抬起头对视上两片薄薄镜片后的双眼,取下不带正经叼在口中的烟,语气低沉。
陈之遇收回身子,靠在书架一边,垂着眼道:“二十年的小村庄里的中年妇人,没读过书,生活也不如意。常年的压迫使人反抗,或许那些你们以为的精心设计的案件现场根本就是错误的,那只是一个迷信的狂徒,去为了不遭到报应,恪守的摆放好需要的东西。
因为恐惧,才必须完完全全的相似,所以一起案件比一起案件完美,那是她在学习,学习如果布置一个阵法,让死者之魂,永生永世禁锢在里面。所以,前两起都是老实人,都是和第三起的丈夫无论是体格还是形象皆为相似的老实人,因为老实人死了不会化作厉鬼,不会让她惧怕,那些阵列不成功,没没关系。”
陈之遇说完,像是回神一般看向顾云谁,松了口气道:“最重要的是,今天我才注意到——那个妻子也是蓝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