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那马车啊,那是我们城主。城主喜欢东郊的花圃,经常去看。不过等春天过去了,他就不会去了。”
小二挥舞着胳膊擦拭桌面:“花都败了。”
那马车既宽敞又富丽,车顶闪闪发光。简无介的马车远没有它的精致,但舒檀在其中有位子,当然更多些好感。
“过几天城里要开赏花大会,城主去监工,次数比以往要勤。两位若是对花花草草有兴趣,可以留到十五晚上,日子就定在那天。到时城里的吃食铺子都会做些花卉点心,不过咱们望湖楼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客官要是想尝鲜,还是买这儿的糕点最划算。”
舒檀说好好好,暗自掂量了下钱袋,他想到简无介家里的几个女孩子,出来一趟不带点什么不好吧。她们几个看起来也是修炼的,凡间的东西未必在意。俗物不过是一点心意。
下楼时舒檀一脚踏空,差点从回环的楼梯上滑下去。幸好简无介在他身后,及时拉了他一把。舒檀惊魂未定,迎面撞上上楼的食客。那人颇不耐烦:“让开。”语气实在不和善。走过简无介时,他斜斜瞥一眼,神情似是不屑。
后面跟着的食客便说:“你还想被打一通吗?当时的狼狈样我可还记着。”
舒檀朝后面的人看去,不能说极俊美,虽做侍卫打扮,但浑身的气势先声夺人。走在前面的人不予置评,他继续往前走,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
“久见了,简无介,”他懒洋洋跟简无介打了个招呼,又盯着舒檀看,“这是谁,有点像舒致清,又不太像。”
他随手比了下舒檀的个子:“矮不少。”
舒檀轻声问简无介这人是谁。
那人听到了,很爽快地自我介绍。
“我叫贺程,跟简无介有点交情。刚上楼的那位你不用知道他是谁,知道了也没好处。反正你跟简无介和他是势不两立的。”
“那你呢?”舒檀问。
谈话的氛围还挺和谐。
“他救过我的命,我帮他做做事。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简无介问他。
“你别问我,这事你得问他。”贺程朝楼上指了指,“总之不是来跟舒致清寻仇的。”
舒檀背上寒毛一炸,他只知道自己是位仙人,可不知道自己竟还有仇人。
贺程看向他,蹙眉道:“你怕什么。当时你打着把伞,三两下就把他揍成一条落水狗,整个天魔境听到你的名字都吓得要死。听说你投胎去了,不知多少人在背后拍手称快。”
“所以?”
这并不能让他觉得愉快。
“所以他们不会主动找你麻烦的。你死了,舒致清不就又回来了吗。”
“哦。”原来还有这种道理。
“再久一点他估计就要找我麻烦了,先走一步。”
贺程转身欲走,却又回头对简无介说:“你最好还是让他离远些。”他指向舒檀。“他现在说到底是个凡人。”
“我会尽力。”
贺程挑一挑眉,戏谑道:“干脆养在孤月峰里好了,等他活到八十岁眼睛一闭,舒致清紧跟其后,安全的很。”
简无介眉心成结。这跟囚禁何异。
“我看他也不是不情愿,”贺程歪着嘴角,嘲笑简无介不知变通的头脑,“你要真为他好,不如不去找他。既想让他过得好,又希望他有的选,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理解,可天下哪有这样的馅饼掉。”
舒檀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他只说一句。
“糟了,我好像忘记拿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