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虚尘作恍然大悟状,然后又迟疑了几下,说,“不过我还有一问,还望祭君能解惑。”
“请讲。”祭小吏态度十分好的说道。
虚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县衙小吏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好,居然不嫌烦。
按理说,如今的吏与官并没有严格的区别,也并不是什么下九流。
按照察举、征召、辟除这些制度来说,凡是做了小吏的人,都有可能被上官推举,然后一步步往上升,总之前途无量。
又或者是依照“九品中正制”来算,那么,小吏因为几年的品评而升官也是正常的事。
所以,这个祭小吏完全没必要讨好自己啊。更何况,自己并没有入仕,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的人,根本给他提供不了多少帮助。
这些疑惑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很快就被虚尘抛之脑后,他开始说出自己的疑惑。
“办理出入地方县城手续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只县丞一人就能完成?我还一直以为凡是县内的事都需要县公过问了。还有像郑公这样的县丞只是每日见见前来登记的人就已经很忙了吧?还有,嗯,最后一个问题,我很好奇,县公是不是今日并不在衙里?”
听完他的问题,祭小吏真诚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虚尘猜测祭小吏可能是被自己的三连问弄懵了,不过就算这样想他也不愿退缩,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看着对方。反正虚尘早就习惯了自己并不太聪明,偶尔还会智商不够用的现实了。
不过,祭小吏到底是做了多年小吏的人了,他很快就正色回答:“我想了想,居然是最后一个问题最好回答,那我还是先从这个问题开始回答吧?”
虚尘当然没意见,只是连连点头答好。
而两人此时也已经出了县衙,虚尘主动请祭小吏在县衙不远处的小摊上入座,招人送来酒水,然后认真听讲。
祭小吏说:“县公今日确实不在衙里。”
二百四十四、墙头上的草
也许是理解到了虚尘想要继续追问的话题,祭小吏主动将这个答案扩展了一下,补充说道:“至于县公为何会不在衙里,这个我也可以回答你。因为,如今县衙里的县公、县丞、县尉等职本来就多是大家子弟担任,他们一上任自然会带上诸多助手,一般这些助手就足够解决事情了,所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自己日日守在这里。”
“哦,是这样啊。”虚尘表示懂了,顺便也得到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所以,像郑公他们这样的人其实也并不是很忙的了?因为,他们手下有很多助手的。那么,今日我能有幸得见郑公看来也真是凑巧了?”
祭小吏点头,肯定了虚尘的理解,然后说道虚尘的第一个问题。
“至于你问的为什么只县丞一人便能完成办理出入手续这种事,那个问题其实不太准确。县令为一县之长,县内所有事务都是管得的,这个倒没有什么问题。
实际上别看一县的事务好像并不多,都只是零碎的小事。但是这些零碎小事加起来并不会少,所以不可能全部都请县公过目,一部分事自然要有人分担的。再加之县丞本身的职责就有管理文书这一条。
所以,你这样的事县丞自己处理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
热心的祭小吏喝了两口浊酒,再加之心里又认定了虚尘以后也是要做官的,所以继续给虚尘科普这些基本的官场知识。好几次,虚尘都想打断他的,但是,终究没好意思。毕竟,这话题是他自己主动开的头。
自衬已经看破祭小吏目的的虚尘觉得自己很冤:唉,其实他真的没有想要做官啊。
虚尘的目光乱晃了一下,正好看见了县衙外墙墙头上的翠绿青草、迎风飘摇。
这不是虚尘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县衙,新安的县衙也是这样,外面破破烂烂、可怜兮兮。当你进入里面一看,其实还是可以的。
不过,很明显山阳的县衙比起新安的来要破烂不少,大门处烂缺了的瓦片也没人修整,看着总觉得会随时会掉下一片来。
虚尘心里这才生起一阵后怕,幸好刚刚自己走的不是那个最危险的正门,同时又在心里有些坏心眼地想着。
要是哪天砸到人可怎么办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