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他不禁感慨，一时连去想自己身在何处都忘了，只是目眩神迷地看着一颗如梦似幻的水珠。

那水珠在他专注的目光中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一片炫目的光彩，再也看不到水珠的轮廓。

炫目的光芒令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同一刻，黑暗降临，仿佛天地变换。

他在一片黑暗里看见了一条鱼，那鱼一身金黄，从黑暗中游出，鱼尾轻摆，姿态优雅，悠悠荡荡往上再往上，鱼的身体也随之慢慢变大变长。

渐渐地，他看见了一条河，河水半清不浊，那鱼游曳在水草间，时而上下跳跃，翻波涌浪。

原来，现在是在一条河里啊。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那条悠闲的鱼已经开始使劲摆尾，拍着河水，逆流而上。

金色的光芒突然大盛，一道拱形大门突然出现在飞流直下的瀑布上，那条鱼逆着瀑布而上，一次又一次跳出水面，向那道门蹦去。完美的金色鱼鳞在它一次次的跳跃中开始变得斑驳、血迹斑斑，而那条鱼还在努力向上跳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向上跳呢？”虚尘不解地问鱼，那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依然固执地一次次从瀑布上跳起。

虚尘看着那鱼，对它的执着跳跃无法理解，只是每看一次它身上的血迹，心脏的位置似乎就会激动的“扑通”一下。

“我这是……”

滚滚河水自九天飞落，然后轰隆隆地流入东海，令人震撼无比。

他也终于找到了令自己心跳异常的理由，原来……“原来，这就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啊。”

二百三十六、黄河上的渡船与人

虚尘是在黄河流水的一片轰鸣声中醒来的，醒来时，梦中的一切光怪陆离都消散大半，只隐约记得一只鱼、一条河。

鱼在跃龙门，而河水最后正应了那句诗——黄河之水天上来。

他还坐在河边，保持着盯向河流的姿势不动，手中依然还抓着那本《山海经》。看着前方的水天一色，他一阵恍然——原来是场白日梦啊。

虽然对梦中一切都已经开始记不清了，但他却大概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做这样的梦，一定与之前自己谈论黄河和后面去翻黄河相关的故事这事有关。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不过，这样的梦还真的让人感觉不错。

这一刻，虚尘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满意，那是一种说不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但是心里却十分舒适、轻松的状态。一时间，整个世界都似乎变得可爱了。

……

“……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载戢干戈，载橐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

在水浪滔滔的河上，突然传来阵阵歌声，那歌声渐进渐清晰，细听其声锐且有力，虽仍然不见来者，这声音却稳稳地压过了滔滔流水声，令人不觉想要与之一和。

虚尘一下子打起了精神，觉得是自己等待的其人异士终于出现了。

他从石头上起身，伸长了脖子直往那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在一片水天中看到一艘简陋小船与撑船而来的一位干瘦老头。

老头的头发已经几乎全白，双眼盯着他们的方向湛湛有神。

“各位，可要我渡你们过河？”

老头老神在在地问道。

回答他的是萧稍抢先的疑问：“你这船这么小，载得了我们这门多人还有东西吗？哦，对了，我们这里可还有马嘞。”

“哎，我在这里撑船渡人数十年了，人自然是载得了的。”老头将船撑到岸边笑着回答。

“那马呢？”萧稍追问。

老头一笑，摇着头嘿嘿回他：“这要过河的是你们啊，你们过去了不就行了吗？还管其他的做什么？”

“这怎么能行！”萧稍摇头气道，接着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而虚尘也在此时，终于想起了自己打瞌睡之前的一个想法：如果这里还是没有人影，那么自己这些人要怎样过河呢？

可是，现在有了人，还是专门渡人的人，自己这些人好像还是不能正确的过河啊。

天，这可怎么办呢？

过河过河，到底要怎么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