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后,司马炎不经意间说道。
沉醉在美酒中的虚尘很真诚的回答加吐槽:“之前我勉强自己去参加过一场宴会,事后证明,那就是个错误。司马兄,你是不知道,我因为参加了那场宴会回去后得到了多少惨痛的教训。哎,算了,我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司马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饮了几杯酒后继续道,“如今朝中正百废待兴,我倒是很看好虚兄你的能力,不知道你可有兴趣入朝一试,大展宏图?”
入朝?
啊,又是当官啊,怎么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喜欢劝人做官呢?
“……你看好什么能力呢?我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比较出众的能力吧?”酒量本来就不咋地的虚尘已经有些熏熏然陶醉其中,一不小心将后面的想法脱口而出。
当然,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有点分不清哪些是自己想的,哪些是说出口的了。
“无事,你现在醉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看你什么,那么等你醒后再来找我吧。”司马炎又饮了一杯酒自言自语道,而后离席而起,命人来收拾亭中的杂物。
司马炎的起身带起一股冷风,恰好吹到虚尘的脸上,令他的醉意更加深入了几分。
半醉半梦间,他恍惚听到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偶有只言片语飘入耳中,却也是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不成故事。
“为什么?”
“因为……”
“不想了……你不觉得让他活着似乎更有意思吗?”
“不要太死板嘛,既然……不死,那么就收为已用又何妨?”
“你是不是……”
虚尘翻了个身,只感觉到一片久违的温暖——那是他本能的、熟悉的床榻的温暖。于是,最后一丝强撑着的清明散去,在无意识地感慨今天终于过去了后,他放任自己彻底陷入沉睡。
二百、生病
“郎君,该起来了!你还要去阮家了!”萧稍大喊。
啊,阮家?去干什么?
虚尘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好像之前是在向阮籍学剑啊,然后因为年关的原因,阮籍放了自己几天假。后来,后来……
管他后来了,反正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练剑了。天啦,如果被阮籍那个严肃的家伙看到岂不是要遭?
剑,我的剑了?快给我拿剑来啊!
“哎呀,郎君这额头烫的。一定是之前饮了酒又吹了些冷风的缘故。这可怎么是好啊?”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了额头上,虚尘正觉得舒服之际就听到萧稍焦急的声音。
哼,慌什么啊慌,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叫两个人去请大夫,我这里去嵇家找嵇二郎,你在家看好郎君,到时候那边的人先到就先瞧瞧。具体的等嵇二郎来了再做定夺。”先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添土此时居然能这么平稳地安排道。
不过,自己什么时候病的啊?感觉还好啊,就是……糟,眼皮重的有点睁不开,也起不来身。
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居然根本没起来呢?
“呜呜——,都怪我,早知道那酒后劲那么足,说什么也要劝着郎君,让您少饮点酒的。或者早点把你带回来,也就不会着凉了……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盯着什么美女看了,一定把郎君你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萧稍在旁边絮絮叨叨,边说边哭。
额……真想不到你平日有点傻兮兮地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这么,这么哭唧唧的时候。
天啦,明明生病的人是我好不好!不要弄的好像其实是你得了绝症似的。
不过,说到酒,哎,有点想起来了,昨天确实是因为自己碰到难得一遇的葡萄酒就贪杯了些。再加上如今这个天气,哎,真是自作自受,倒也怪不得人。
还有……昨天司马炎好像有说让自己做官?
一天连续被提到两次,而且自己实际上和那个司马炎的关系也并没多好,所以还是坚决不做的好。
再说了,洛阳的这些人,说实话很多时候自己都不太懂他们做一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一定要记得,等好起来就告诉阿康自己也要离开洛阳,王山阳公国去。
“唉,还烧着了,真是不省心的。他在新安入学的那段日子,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生病。如今到了洛阳,却又惫怠了起来,也不知道坚持每日锻炼,这样的体质,不生病才是怪事了。”不知何时响起嵇康的声音。
萧稍为自家郎君进行苍白的辩解:“其实郎君他……偶尔也有晨练的,只是最近太冷了,又太忙了,所以有点疏忽了。”
“你也不用为他辩解,他是什么样的,我还不知道吗。哼……,总之,等他好了我再找他。”
喂,不是吧,为什么生病的人得到不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反而是一通嫌弃和责怪呢?你这个样子,怪不得先生喜欢我超过喜欢你了。
“王叔和来啦,来了就好,别多礼了,快瞧瞧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