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他忙碌的学习中过去了,转眼,已经来到正始九年年头。
一百八十七、阮籍的口信
除夕那几日,他总算得到阮籍的松口,让他那几日不用前去学剑,只是他自己在家练就行了。
于是满口答应的虚尘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至于在家还有没有自觉地自己练剑,看他每日日上三竿才起,还总是爱躺在院子里新做的竹榻上的模样就知道了。
新年的第一天,他是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被惊醒的。随着“嘣嘣”的声音,还有儿童的欢笑声隔了好几道墙都能听到。
被惊醒的虚尘睁着眼睛瞪了会屋顶,然后决定假装没听到,闭眼继续睡。可惜,没过多久,有一道更大的爆破声音在近处响起,仿佛像在耳边,直接将他炸醒。
他刚收拾好了自己,还没有出去问了,萧稍已经自己跑来求夸奖了。
“郎君,刚刚那阵声音是我弄的,够大够响够厉害吧?”
被吵醒的虚尘很不高兴,直接说他:“你就不能小点声吗?去年我不是就说了,烧竹筒危险,烧竹筒危险!弄个细点的竹筒不行吗?万一,哼,总之那么大的声音吓到人怎么办?”
哦,对了,这个时候还属于完全的冷兵器时代,什么火.药的出现还要等好几百年了。所以,过年的时候虽然也放爆竹,但这是真的竹子,而不是加了火.药的那种。
只是,就算竹子,全封闭的竹筒被燃烧起来也还是危险的很啊,虚尘真的有点怕那个竹筒爆飞啊,万一落到那个人身上怎么办?
“可是别人都说这声音越响新的一年才越好啊,再说了,那些街坊们也家家都放啊。”萧稍觉得有点委屈。
“好吧好吧,随你弄就是了。”
……
正月十五,原本是阮籍之前说好的让虚尘继续去学剑的日子。只是才初五,虚尘就收到阮籍让人带来的口信,说是阮籍自己也有私事要处理,就索性给他放个长假,这个月都不用去了,下月初一再去。而且还特别叮嘱他,这段时间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家里。
收到口信的虚尘先是满心惊喜,然后又觉得这不太像是阮籍的风格,连忙问传话的人,道:“可知你家主人是为何事?若是有所需要,尘也可献上一份助力。”
他这话白问了,传话的只是跑腿的,且不说这人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事,再加之这人性子又呆板不知变通,他得到的只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回答。
“主人只叫小人前来传话。至于主人的事,小人一介只听凭吩咐便是,是不该也不会去打听的,因此却是不知了。”
虚尘对阮籍居然改口让自己暂时不去的原因好奇不已。
一百八十八、黄昏变
初六,外边先是一片喧哗,然后陡然安静。
虚尘好奇,问萧稍发生了何事。萧稍等人出去看了情况,再回来时也是黄昏时分。
萧稍激动地说:“今日天子去给先帝扫墓了,来了好些人清查街道,阻挡闲人了。虽然隔了好远,我没有看到天子的样子,但是我看到天子的车架了。还有,还有很厉害的好些大官,听说都是宗亲了。哇,郎君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好多都好好看了,比起我们来就是不一样。”
当晚,暮色初降,虚尘还在院子里发呆,陡然听到隔壁一串“哐哐”的声音,他偷偷趴墙上看去,发现居然是十来个手握兵器、满身煞气的人杀气腾腾地冲出了隔壁大门。
!
虚尘终于有点明白,自己这一年多来的那种密集的感觉从何而来。怕是这城南的好多民宅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主人。
而这些住进来的人,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杀手,也也许是什么敌方士兵之类的,总之都是某个当权者手中的利器或者杀招。
如今,怕是到了一切将要揭晓与决绝的时候。
只是,在这其中损失几十上百个那些人眼中的不足轻重的、蝼蚁般的百姓又有谁会在意了?
他还在心惊中,就听到外边街上偶尔响起一两声惨叫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看到原本映照的黑夜都微微发亮的天空现在又变的漆黑,虚尘来不及多想,也立马叫萧稍:“灭掉所有烛火,快!”
不过片刻,整个城南的普通居民区都陷入一片寂静的漆黑中,没有一家人开门出去。
“郎君,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萧稍被这通突然的变故吓的有些慌神,摸着黑来到他身边小声问道。
遇上这种事,虚尘自己虽然也心里没底,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故作镇定,安慰萧稍几人。
“放心,神仙打架,我们只要不去围观就不会有事的。”
就算只是一只蝼蚁,就算别人不把蝼蚁的性命当回事,但虚尘自己却还是把自己这些人的性命放在首位了。
他并不是什么舍己救人的英雄,此时的他只希望自己这些人低调了度过这次事件,活下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