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蔡邕的《陈政史七要疏》里的“臣伏读圣旨”,与荀悦的“延寿、汤承圣旨”两处才有提及。至于日常中的圣旨说法,抱歉这个时候还不流行。后世影视剧剧里的那种现在最多叫诏书,形式多是“诏曰、制曰”之类的,偶尔加个“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在开头就了不得了。
至于此时的“圣旨”是不是黄色,山涛明确告诉他,不是。宣读,也是不存在的,都有书了,当然是人直接恭敬领走自己看啊,读什么读哟。你想想万一来送诏书或者制书的人文学水平不够,字都认不全咋办?要知道,这个时候读书可是士人的标配,一般人,根本读不起的。
当然,一般正式诏书这类的,来送的人也不会是大字不识的宦官就是了。像虚尘这种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正式。
所以关于为什么之前虚尘接到皇帝的赏赐时没行跪拜之礼也是有解释的,当然这个虚尘也是知道的。就是因为虚尘听的那个根本不是那种很正式的诏书制书之类的,所以他只用恭敬聆听而不用跪拜迎接。
再说了,作为一名名士之友,他勉强也算是个名人,怎么可以动不动就下跪了!
……
解决了自己知识盲区的问题,虚尘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种花大业,他又让人和自己一道将那些花卉搬到院子里晒晒阳光。
正兴奋于自己赚的了人生第二笔巨额收入的虚尘在一个天气阴天午后收到了萧稍呈上的来自新安的信件。
这次的信居然是用帛书写的?
虚尘惊讶了一下,看着垂头丧气的萧稍还关心了一句:“你怎么呢?”
萧稍委委屈屈地回答:“我阿耶托人带来口信,将我骂了一顿,说我没有保护好郎君。”
哦,父训子,正常。
但是之前的事萧稍之所以没在身边,那不是虚尘自己在见到嵇康他们后就让他自己玩去了吗?真的不能怪萧稍。
“没事啊,那又不能怪你。”虚尘安慰了人两句。
只是虚尘并没有想到,很快自己也会加入垂头丧气的行列。
回到屋里,他展开帛书信件阅览了起来。
一百八十、洛阳十月的大风
这次的家书写的就多了,先生皇甫谧的自不必说,家主的,主母任氏的,就连三娘的话居然都有,可能是她正好回去过。
当然,信的内容不太能令人高兴。除了开头象征性的关怀两句,后边全是训.诫他的。
起因当然是因为这次金谷的意外事件没能瞒住。除了家主和任氏的谆谆教诲还有三娘的探问责怪之语以外,几乎就都是先生皇甫谧的话了。
当然,皇甫谧更多的是说他“学不以专,武不入心,以致有如今之祸”,又在信中问他“今遭此难,可有所得?”,并自答加建议“所以致此,盖轻武也。自此起,身虽在外,亦需不忘勤练武技,习刀剑之兵。”
看完全信,虚尘原有的欣喜激动之感尽消,只剩下满心的闷闷不乐。但又由于他也知道家里人确实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心才如此急匆匆来信训.诫,因此只能怪到自己头上来。
这封信的到来好像预示着虚尘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抑郁人生。
……
几日后,他与嵇康他们一道送已经辞官的山涛出洛阳回乡。
十月里,洛阳刮了好一段时间的大风。大风呼啸,掀翻无数屋顶,就连院里有一棵最高的大树都被吹的折断了。更不幸的是,他放在房檐下的兰花除了被他及时护住的那盆,其他的都被吹的飞了起来,然后横七竖八的毁了。
大风过后,看着满院残花败柳的木兰语气艰难地问他:“这可怎么办?还继续种花吗?”
“当然是……不种了。”已经对种花丧失了信息的虚尘神游着回答,同时也宣告着他的种花大业也失败告终。
他走出门去,听到邻居们都议论纷纷,有说:“这风来的真是怪异,好些年不见这么厉害的风了。”
也有说:“我们这还算好的,你没看见更远些的地方,他们的房子修的本来就不踏实,好多都被风给吹垮了。”
然后他又惊讶地发现隔壁的隔壁那家总是伸出墙头的桃树枝都不见了。
“哎,他家的树怕是也被吹折了。”一个邻居很自然的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再后来,虚尘才听说城郊很多地方因为这次大风造成了房屋倒塌、人员伤亡,朝廷诸位公卿正忙着指挥人四处去给百姓修房子,以及救治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