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只手抖抖自己头上的泥沙枝叶,又将身上已经长一条、短一条并且面目全非的衣服理了理,这才有心思一边揉着自己还是有些发疼的腿,一边望着前面陡峭不平的山崖庆幸。
“真是运气好,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也没死掉。”
掉崖不死也没残的这种待遇绝对是主角级奇遇的配置了。那么他又能在这下面得到什么呢?
结果是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好几圈,也没发现这里有什么特殊的。没有崖底高人,没有上古神剑,没有逆天功法,也没有……奇怪的猛兽。
难道是因为我掉落的姿势不太好看,也不酷炫,所以虽然没有什么奖励,但是也没有什么危险?
他正漫无边际地揣测着,无意间低头一看,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中还握着一物!
那是他最后抓住的——“蘑菇”?
……
怎么办怎么办?
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掉下去,郎君一定是没命了。
“哇哇哇——,我可怜的主人啊,你怎么就这么突然的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呀?你都还没给我娶媳妇了,呜呜呜——”
在虚尘正对着手中的“蘑菇”进行研究的时候,上面的萧稍却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好半晌回过神来后就是一阵捶胸顿足、哭天抢地。
其余几人也跟着掉了几滴泪,然后相互颇有深意地对视几眼,最终其中一人走了出来对萧稍提议道,“就我们人手一定不够。要不,我们还是去找我们家公子?他和你家郎君有旧,定能再多增派些人手来的。这位小兄弟,你看如何?”
哭的不能自己的萧稍真心诚意地点头致谢,并坚决表示自己要留在这里将主人的尸体找回来,不能让自家郎君死后还落得个暴尸荒野、无人安葬的下场。
最后那几人一道回去请示他们的主人,只剩一个一心认定自家郎君已经摔死了的萧稍在那里哭嚎。
好半晌,他才哭够了,吸吸鼻子,抹抹泪,然后顺着山崖的方向寻路慢慢而下,期盼自己至少能找到自家郎君的全尸。
“老天保佑,保佑我家郎君的尸体完好无损,千万不要缺胳膊断啊。”
一百五十二、虚尘说要有光
……
“主人,事已办妥了。”几个之前去护卫虚尘的人正恭敬地对司马炎回禀。
司马炎慢悠悠地骑在马上,也不询问人具体情节,只是点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早已经放慢速度并不着急回去的司马炎他叔此时驱马近前,从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然后开口讥讽,“你这是又干了什么黑心的坏事了,居然笑的这样开心?”
其他人早在司马炎他叔开口前就已经自动离远了。
可能是因为心情很好的缘故,司马炎也愿意和自己的六叔多说几句。只见他面色不变的点头开口,“六叔这就说的有些过了,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而已,哪里用得着我起什么坏心呢?”
“噫?你这小子心性不错啊。我倒是很好奇,那人究竟怎么得罪你了,惹得你居然要置人于死地?”
司马炎做了个不久之前他叔做的动作,懒懒地撩了撩眼皮,斜了自家叔父一眼。
在把人看的炸毛之前司马炎才慢悠悠地开口,“他倒是也没怎么惹我……不过,谁叫我之前亲手决定了他的死亡,到了今日才发现他居然并没有死,还好好地活着了?哎,我很少遇到这样失败的事,真是令人太不高兴了。所以我就想再试试看,他这次是不是还能好运的活着。”
他叔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扁扁嘴,最后只说出两个字,“变态!”
“变态?哈,我们司马家又有几个人不是变态呢?”司马炎不以为意的笑道,说完这句话,他又戏谑自家长辈,“六叔此时怎么不急着回家了啊?之前不是还很着急的吗?怎么,现在是连祖父的身体也不关心呢?”
“呸!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刚刚的消息是假的!再说,阿父的身体最近本来就没有哪天是好的。我急也没用,哼,你还真当我傻了!”
……
虚尘对着那“蘑菇”研究了半日,最终也只是看出了它的伞盖呈半圆形,伞盖上面为赤褐色,颜色还挺亮丽的。那上面还有云一样的条纹,真是神奇。伞盖的下面却是淡黄色,有些小孔。
反正整根“蘑菇”看着就挺喜人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具体是什么,但是虚尘觉得应该是个宝贝。他仔细收好这个宝贝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月亮已经半挂在天空。
但是,月亮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因为头上的树木遮天蔽日,只是偶尔才会漏出一两点斑驳的月光。
哎,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这样幽深的深山老林,真的还是挺吓人的。至少现在虚尘的心里就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乱飞,让他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如果有光就好呢?”有了光照亮自己所在的地方,自然就不用太害怕了。
刚说完了这句话,虚尘就看见身边漂浮起了点点的光亮。
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上就有了光。这个时候虚尘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句很牛瓣的话。
虚尘心中很震惊。
这是什么?难道是神迹吗?难道,自己其实是个神!
伸手,欢喜地向光点抓去,果然成功将光亮抓进手中,心中更添兴奋。我抓住了光啊!
小心翼翼地摊开手中,光点幽幽漂浮,定眼看去,那哪里是什么神奇的光点了,分明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虚尘看了看那些萦绕在自己身边,或者说他手里那个宝贝身边的萤火虫,之前的害怕突然就荡然无存了。
他肆意地仰躺在厚厚的枯叶上,单手枕头,两眼望着头上斑驳的枝叶与光亮,口中嘀嘀咕咕。
“嘁!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都不让人做下美梦,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