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突如其来的偷听

“不可能！阿尘，话可不能乱说，丘师虽然看着随性了些，但绝对是个好人。”

皇甫奕以为是虚尘在乱说，又或纯粹看花了眼，因此问他，“你确定吗？不是眼花？”

听他这么问虚尘心里也不太确定了，毕竟当时隔得也远，自己只是恍惚一见。况且丘师是个正牌的人，就算自己真的看见了那也不能说明是丘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吧？况且丘师再怎么看起来年轻似神仙，也抵不过他已经是个奔四中年人的事实。

“你这么问，我也不确定了。”

“不说这个了。你既然吃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虚尘点头。

两人特地去还了空碗，然后往学堂走去。不想在路上，在花木稀疏处遇两人争论不休。虚尘与皇甫奕怕惊扰了人，又实在有些好奇，便赶紧藏到一株树后，竖起耳朵听人争论。

“……求您——”

“不，我不同意。你想都别想！”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即便雪娘当初有错，可是这孩子总是无辜的啊，而且他也算是我的孩子。阿父难道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阿细吗？”

“丘明姬！我当初是怎样教你的！难道那些年你都在我这里白学了！你还有没有骨气了！用得着为了一个男人付出至此吗！”

“可是阿父，那是张郎想做的事啊。我知道他未必有多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他啊，我不忍心伤他。”

“那你就忍心伤我这个父亲的心吗？啊？明姬，你可是我的女儿啊？当初也是聪慧明白的一个人，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如果你阿母还在看到你这个样子又会多伤心啊？”

“阿父，是明姬不孝。您要不还是再娶个娘子，给我们丘家留个后吧。”

“哎——，我的事你别管，你的事我也不想管了。随你吧，随你吧——”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男子挥袖而去，正从虚尘两人身旁路过，让两个偷听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提了老高。不过幸好，这位男子，也就是他们丘师看了两人一眼，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快，然后也没说什么，便径自走了。

而那留下的梳着妇人头的女子，之前虽然声音里就有些哭意，但到底一直没哭出来。如今丘师一走，这女子的眼泪便汹涌而出，生生呜咽，哭的好不心痛凄切。

“我们怎么办？”虚尘凑到皇甫奕耳边低声问。

皇甫奕以同样的姿势回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赶紧回去啊。时间就快到了。”

说起上课来，虚尘瞬间讲眼前的事抛之脑后，整个人都紧张严肃了起来，连声道，“对对对，我们快走。”

九十六、丘小娘子丘明姬

幸好丘师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所以下午的课直接开始了，也没因此对虚尘两人进行什么惩罚。

虚尘在下边看着神情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依旧自带一股洒脱之气的丘师，对人感到尤其佩服。前不久还气的跟什么似的，现在想必心里的气也未消，但面上依旧自若，让人看不出端倪。这样的能力虚尘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做不到。

不过，那女子……嗯，真的是丘师的孩子？

一个洒脱通透不拘于世俗的书师，却有一个那样，让人不知道怎样形容的女儿，真的令人满意置信啊。反正做为丘师的学生，他天然的就觉得丘师没错。

下午学射期间，他们正在空场地上认真拉弓射箭，却见中午见过的那女子自外面而来，手挎竹篮，步履轻盈，面容温婉。虽然不是什么姝色，但在那一身米白点墨的衣裙衬托下，却让人觉得尤为舒服。

“阿父，你们累了吧。我给你们带了些吃食来，可要吃些东西再继续？毕竟，他们都还是些孩子了。”那女子直接走到丘师前说道。

一帮学子见到这个女性的来人，早就心不在焉，竖起了耳朵，恨不得和人搭句话。不过当听到人家带来了吃的，又说自个是孩子后，吃东西的心便嗖的跑到第一位去了，只是在心中坚决不承认自己还是个孩子这种说法。

看着自己那些突然弯弓都变得像是没力气的学子，丘师脸色一黑，转而又想他们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会想吃东西也没什么。他便也不好再责备，只是点头同意。

一群人欢呼过后，又笑着给女子道了个像模像样的谢，然后便一窝蜂的抢起了吃的来。等到吃饱了，才有人终于想起问来人，“我等谢过娘子了。不知娘子如何称呼？”

那个应该是叫做丘明姬的女子轻轻一笑，回道，“你们先生乃是我阿父，我乃阿父独女。”

“哦，原来是先生家的女公子丘小娘子，失敬失敬。”

“不敢。这位想必就是新安大名鼎鼎的杨家二郎吧？久闻大名，今日幸得一见，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