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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书师丘明(2/2)

有时候想想这些,虚尘都觉得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就算他是男子,可是他也喜欢不起来这样压迫人的世界,世界不该是这样子的。他不喜欢这些所谓的规则束缚,不喜欢这些所谓的礼义廉耻,因为这些东西本身都只是给不知礼仪、不懂诗书的人用的,而那些能够通晓诗书礼仪的人却常常并不受这些东西的束缚。

他更想放飞自己,想要嬉笑怒骂皆随心。

“要怎样才能做到呢?”他常常这样问自己。

五十九、过渡

“砰——”

一盆花从摔到了地上,连带着装着泥土植株的陶盆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几圈居然也还完好无损,只是除了枝丫被折断了几枝。

“我的花!”对面的人惊呼出声,然后反应迅速的蹲下身去将整盆花给摆正,然后又将折断的枝丫收拢,且一边念叨他,“你在急什么啊?走路也不小心些……”

虚尘从无边无际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正见到三娘如此宝贝她的花的模样,又因确实是他自己不小心与她撞到的,因此便一边给她赔不是,一边帮着她收拾地上的东西,并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再去想那些消极的东西。

收拾完后,他才想起发问,“近日都未见着三姑姑出来,原来是因为你也喜欢上养花了吗?”

“我可没那耐心。这个啊,是我要送给阿姊的。她近来不是不太高兴吗?所以我想着送她一盆我精心养育的花她看了也能高兴些。”她斜了眼虚尘,撇撇嘴,似乎还有些怒气未消,说道,“哪里知道刚要送去就你给撞上了,哼——”

“是我的不是。可要我陪你一盆?”虚尘认真问。

“这是能陪的吗?哎,算了算了。我还是抱回去再养养吧。哦,对了,不许对其他人说我在养花啊。好了,你自己找阿奴玩去,我走了啊……”然后她又风风火火地回去了。

而虚尘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不见她找自己等人念叨了,原来是为了让二娘能高兴,养花去了,她自己却又不对其他人透露分毫,要不是今日正巧遇上,到现在都还没人知道她在干啥了。

因为自己走路不用心,导致撞掉了三娘的花,虚尘便不敢再边走边出神了,而是认认真真地走路,认认真真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起来。

午间休息的时间快过了,他打算去找阿奴一道回去上课。

途中,路遇由芳芷领着的孟九和其母,她们正往外走去,虚尘问了问,芳芷说孟九她们今日便回家。然后孟九对他从容拜别,而她母亲行礼时却还是抖抖索索的。

虽然脑中曾有万千思绪,但这一刻他也只能在心底祝福孟九,希望她在家中的日子能过的开心。虚尘不再去管她们,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两句便离去了。

一路前行,又过了一重门时,他被人拦了下来。来人是家主身边的一个长随,规规矩矩地对他行礼后方道,“丘氏书馆的主人丘先生今日到了,四郎已在前厅待客,主人命我请小郎君也前去见客。”

六十、书师丘明

“这位便是书馆的丘尚玄丘先生,快来见过。”不待匆匆而来的虚尘说话,家主便已经将人简单介绍了一下,顺便让他拜见来人。

“尘拜见先生。”听得这话,虚尘回了家主一声是,便只匆匆扫了一眼来人的模样,向人见礼,因此他也错过了阿奴见他到来时的那一副“你可算来了”的模样。要知道贸贸然地打量一位长辈可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虽然虚尘本人对这些并无多少感觉,但是在他代表着皇甫家的一份子的时候却是不敢轻易失礼的。

此时,家主也在一边介绍虚尘,“这个姓虚,名尘,小字千钧,是我家辈分最小的,与大郎的亲子无异。他与长平年纪相仿,自小在一处长大,情谊也不错。”

“嗯,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前方的人朝阿奴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小孩子红了脸才回过头来对家主道,他又对虚尘道,“你也不必多礼了,小孩子嘛活泼些也好,且你们能舒服的日子也不过就这几年而已,何必让自己那么累了。”

听着这人的话,虚尘也表示认同。但是他不可能真的就这样做,毕竟是初次见面,况且以后这人还极可能是自己的老师。他只能认认真真地谢过,然后起身侍立在与阿奴相对的另一边。而这一边刚好是紧挨着这位丘先生的。

这时,他才有机会真正瞅瞅来人的模样,高冠帛带,面庞白皙,侧边乌黑飞扬的眉毛如一道利剑,再衬着那一头不见一点白色的黑发。这分明就是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而不是虚尘之前以为的白胡子老头。亏得他之前听到这人略微低沉沙哑的声音,还以为是个老人了,却忘记了还有一种声音被人称为磁性。

“前面你说这孩子幼时曾随你家大郎外出,到过长安旧都。我倒是多年未曾去过啦,也颇为怀念旧都模样。”他和家主说着,然而后面的话却是问虚尘的,“不知小郎君能否为我说说,也让我籍此怀念一二。”

闻言,虚尘一愣,有些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不是要来考校自己的吗?

不过他还是想了想自己曾经在去往长安途中以及长安城中的见闻,只是到底也过去好几年了,再加之他当时太小,好多事如今都记不太清了,只是对于当时那城里的普通百姓对武侯的评价比较影响深刻,便以此为重点拉拉杂杂的说了一些。

“……自我去长安,至今也有五年了。其他的,多不记得了。”

他自觉说的乱七八糟,却不想这位丘先生听完却并未就此多说什么,只是道,“哎,可我却是十多年未见长安了。”

那人说完这一句,然后话语一转,对家主道,“今日的闲话便到此吧。君若决心要他们来我处学习,便请自己今年十月送他们来吧。”

“那么长安与千钧就有劳先生了。”家主回答,他显然是愿意的,不然也不会从去年便对两个孩子严格要求,只是没有想到人家丘先生的考察并不是寻常的课业、词句,而是融于闲聊之中,注重孩童的思考、组织语言的能力等等。这样的考察家主自己也觉得很好。毕竟,知识多大都可以学,但个人的自身品行等等却大多是非久处难以知道的。而一个有才的人和一个有德且有才的人,自然是后者更为人所喜。这位丘先生不负其名,也不是个迂腐的人。

不过到此时为止,虚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通过那人的考校的。如果说就是这几句问话,那也太随意了吧?好歹自己也准备了一年多的课业,居然一点也没问。他想,等下一定要问问阿奴被考校了什么。

“那么我也该走了,还有下一处人家未去了,便不叨扰了,告辞。”这人说完便放下手中的茶盏,与家主一礼,然后潇洒离去。

只有那人放下的茶盏在木制几案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昭示着有客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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