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一天到晚都在书
房里,陈断离很容易就找到了他。陈断离找到梁暮的时候,那人正伏在案上,额前沁出细密的汗珠
,在珠光照应下像龙鳞一般,漆黑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淡灰色的阴影,梁暮鬼使神差走过去,碰了碰梁暮的脸,却发现有些烫手。
“殿下?”他唤了一声,梁暮没有应答,陈断离慌忙摇了摇眼前的人,梁暮仍是没有知觉,陈断离索性抱起这人,出了书房往寝宫去,让门口的太监传了太医。
之前守着梁暮那小太监被陈断离盯得浑身哆嗦,趁太医医治之时,陈断离终于发作了:“皇上在书房内昏迷,你为何没有察觉?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皇上的?!!”
“奴才知罪!”小太监连忙跪下,“皇上,皇上让奴才不要打扰……”
“滚蛋!皇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提头来见!”陈断离心底一片惊慌,回头看见太医出来,连忙上去,太医抹了把汗,递给陈断离一个药方:“皇上只是发热,皇上体弱,常年感风寒,殿下不必担心。”
“常年?”
“是,皇上自小体弱,想必殿下你也是知道的。”这太医在宫里有些年头了,知道这西凉王和皇上一块儿长大,但是却不知他们原来真的亲如兄弟。
陈断离攥紧了药方,“太医,我是巫族人……我身上……”
“殿下,皇上前些年就下了死令,不许拿您来做药引,望您不要为难微臣。”
太医走后,陈断离直接去抓药给梁暮熬药,梁暮的贴身小太监在陈断离身边手足无措,在陈断离熬药的时候,他哆哆嗦嗦上前:“殿,殿下……给奴才熬吧……”
“滚!”
小太监下了一跳,“殿下不如去照看皇上……奴才来熬药。”
陈断离盯着这人看了几秒,“本王以前在宫里好像没见过你?你叫什么?”
“参商,奴才是陛下救回来的……名字也是陛下取的。”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陈断离忽然笑了,“他倒是有这心,救一个,又救一个。”
“陛下宅心仁厚。”参商道。
陈断离把木勺甩给参商,拂袖离去。
宫女正在给梁暮换湿毛巾的时候,陈断离就闯进了房里,把人赶了出去,他默默走至梁暮身边,“孤音。”他拿起梁暮的手,继续说:“我这样的心情 好像……有点奇怪。”
他正握着梁暮的手,然后视线扫到了梁暮好看的唇上,愣了片刻,陈断离慢慢凑近那瓣温润的唇,碰了一下,他立刻弹开,耳畔心跳如雷。
他好像明白了那是怎样一种肖想,他想要这个高高在上的君主,蛰伏于自己身下,以最媚人的姿态。
参商熬好药以后,刚把药拿到门口,就看见西凉王匆匆忙忙逃也似的出了门,和他擦肩而过,正当参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断离又往他面前走,“你叫参商是吧?日后陛下若是有什么危险,第一时间告诉本王,本王有要务,要回西凉。”
参商:“是……”
“还有,他什么时候生病了,也要告知本王,还有,某些意外受伤亦是。”
“是。”
“你若是做不到,我回来杀了你。”
“……是。”
然后参商就看着陈断离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