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那年年冬，西凉也很冷，凉州虽然偏远，但是亦是华灯纵博的景象。繁华得好像已经忘却了曾经那皇宫里那一大片死亡。

陈断离有写过书信寄给梁暮，那已经是秋末时的事了，其实有很多书信，未必能传到那个人手里，大多变成了杳无音信。

年关将近时，陈断离才收到梁暮的书信。

安康无恙，不必记挂，朝拜颠沛，可不必来辰川。

信很短，是陈断离收拾了行李，走到雪花如席的轩辕台才有人说陛下来信了。

陈断离十五岁，身影颀长，已经不是童稚模样了。

后来他在西凉王宫前见到了一个人，穿得落魄，不过他能一眼认出那人，是前南殇王的大儿子沈书柠。

沈书柠最后留在了凉州，让陈断离所不知道的是，沈书柠武功其实很高，甚至比他更胜一筹，陈断离以为此人是为了让他帮助，谁知沈书柠并不在意侯位，也没想过回去报仇。

第二年初夏，沈书柠去了辰川，回来时带了一女子，刚好是陈断离在西凉王宫放走的人。

连续两年，陈断离都未能回辰川看一眼。

他留守西凉的第四年，殊不知梁暮已经悄然把西凉划出大梁之外，免他受了战火。

太后诞下的一位公主，在梁暮及冠的那年那年落井死亡，太后也跟着去世了，唯独留下一位五岁的长宁公主。

丞相让其立后，就连陈连亦是如此。

立后至少还有人帮衬着。

梁暮便应下了，说是将立谢山河之妹为后，七月七举行立后大典。

所以那年陈断离迫不及待问沈书柠辰川有何事，那人怎样手，沈书柠只是说：“辰川还好，皇上立后了……”

陈断离听见立后二字，忽然想起近年来那些梦里不可描述的纠缠，忽然想起那人一笑，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这西凉连营画角，故宫离黍，这安度的年华，也难以下咽。

“是何许人也？”陈断离神色有些黯淡，沈书柠看了看他，“王爷也该立妃子了。”他没说是谁。

毕竟少年心思，说了，亦是一阵难过。

沈书柠还不敢说西凉估计已经被皇帝划出大梁了，这是白送了陈断离一块封地啊。

皇上对陈断离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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