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放下茶杯，笑得很和蔼，“陛下是我的弟子，我受过先皇后的恩惠，我会尽了这毕生之力，辅佐陛下。”

“可我，已经老啦。”陈连已经是三代老臣了，他现在一把老骨头，怎么可能护得新帝一辈子。

陈连说了这么多，最后走到陈断离面前：“你呢？”

陈断离就站在陈连面前，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

“相逢，你这名字，是陛下给起的。今晚你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愿意辅佐陛下。一生一世。可如果今晚太后生下的是皇子，你该怎么办？”

陈断离：“杀之。”

陈连浑浊的眼眸里感情飘忽不定，“若是失败呢？”

“不会失败。”陈断离斩钉截铁的说。

陈连：“你会，你一旦失败，反而还会连累陛下，他们会有借口把陛下杀了。可如果你是权倾朝野，手握兵权的大臣，只一句话，他们就不敢拿陛下怎么样。”

可如今，独揽大权的是太后家的陆氏一族。

陈断离这才抬头望陈连：“我该如何？”

“西凉，南殇，北离，皆战乱不断，你选一个吧。”

陈断离一直很想护梁暮周全，可为什么现如今，他最好的保护，都是离梁暮越来越远呢？

“……南殇。”梁暮道。

陈断离请求去南殇的时候，梁暮再朝堂上怔愣片刻，才道：“南殇多是毒物。”

陈断离第一次对梁暮说了臣这个字，然后就给他做了十年的羽翼。

“臣亦是毒物。”陈断离回答。

朝堂上没有几个人知道陈断离的来历，便觉得把这人赶往南殇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纷纷劝梁暮同意。

梁暮最终还是点头了。

陈断离的剑，是梁暮亲手递给他的，听说是如今最好的铸剑师打造的，通体暗红，花纹繁杂。削铁如泥。

陈断离去南殇那年，只带了那把剑，和那一缕青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