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年的。”王雪柔回答道，她比江池还大了一岁。

“哦，挺好的。”江城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呢，便把话题抛给于泱，“老板，您说一句？”

“我们店过几天就开张，需要人手。”于泱说，“服务员这空档子口还挺大的，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干，就留个联系方式。”

“好。”

江城从柜台底下找了一沓便签纸，递给王雪柔。

“那工资怎么算呢？”王雪柔问，在便签纸上写上自己的联系电话。

“800一个月，包中饭和晚饭老板亲自烧。”江城说，接过递过来的便签纸看了眼上面的一串数字。

“不包住吗？”王雪柔看向江城轻声问道。

“不包住。”江城收起纸条看向她，“怎么了？”

“没事，没事。”王雪柔收回目光摆了摆手。

江城露出疑惑的表情：“那就这样吧，这周五开业周四我电话联系你。”

“好的。”王雪柔起身把凳子又推回桌下，走到门口还郑重其事地给他们俩鞠了个躬。

“这姑娘有点不太对劲啊。”于泱望着王雪柔走远了的背影。

“可能性格比较内向，怕生吧。”江城伸了个懒腰。

于泱摸摸下巴，哦了一声。

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大妈过来招聘，年纪太大了。和江城他们餐厅下的定义有些不符合，他们想要的是那种朝气蓬勃的用餐环境。

可能是外面挂着的牌子出了什么问题，江城把牌子取了回来，又在下面加了一个条件，年龄要求在20岁到35岁之间。

刚成年的不敢要，快过35岁的又没那份朝气。算来算去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人数偏多，总不能一个店全都是临时工，只好放宽条件“20岁-40岁”。

在开店的前一天算上他们俩勉强凑足了六个人，三个服务员一个厨子，还有江城坐前台帮忙收银的。

开业的前一晚上，于泱兴奋地都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他一晚上翻了几次身，江城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江城翻了个身用手困住于泱：“别翻了，害得我在梦里以为做了一次过山车。”

“吵醒你了？”于泱说。

“不算是吵醒，也没怎么睡过。”江城松开手笑了笑，“兴奋得睡不着觉？”

“嗯。”于泱笑了一声，“跟小时候第二天要去外面春游一样，兴奋得睡不着。”

江城闭着眼睛笑了声：“睡不着？那我们俩聊聊天？”

窗帘没有拉紧，巷道里有光从窗帘缝中钻了进来，看出原来模样的影子投到天花板上。

竖在床边上的立扇电动机嗡嗡地响，送着热风。整个空间中飘荡着蚊香的烟熏味，有些刺鼻。于泱的手和脚全伸在外面，只用毯子的一角盖住肚皮，免得夜里气温降低第二天着凉了。

“我是真兴奋。”于泱轻笑了一声，“第一次做老板，手底下管那么多人呢。”

江城笑笑，他把腿搁到于泱身上：“以后等我们做大做强了，别说手底下管这几个人了，开公司上市，底下的员工最起码要五位数起步。”

“那要开多少家店啊？”于泱笑着问。

“先从这边开始，等生意做大发展成全国连锁的那种，说不定还会开回春城去呢。”江城向于泱描绘着大好前途，“第一家店叫野地，第二家店叫田野，第三家叫麦地，第四家店叫池塘……想我们家大黄了，它多爱撒欢啊。”

“等事情都办好了，就把大黄接过来。”于泱说。

“说不定等回去都生了一窝小狗了。”江城说，“它跟那早餐店老板家的狗还好着？”

“难说。”于泱乐了，“咱们这算不算是棒打鸳鸯？”

“哈。”江城也乐了，“你好狠心啊，回去后还要去谢谢人家贺扬，帮我们白养一狗。”

“嗯。”于泱他用手环着江城的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城城，谢谢你。”

“又来了。”江城轻笑了一声，“两口子过日子，哪有讲谢的。”

“要不咱俩就这样过吧。”于泱说这句话的语气极其认真。

虽然在黑暗中江城看不到于泱脸的表情，但江城知道他一定是真心的。

江城笑了声像是在黑暗的夜空中炸出一小朵儿金花。

“好。”江城说。

于泱意识迷糊着跟江城聊着他，自己还没有先睡着，身边就已经传来了江城平稳的呼吸声。

“城诚？”于泱轻唤了声他的名字，没有人应答只有江城小声地哼哼了一声。

于泱把从江城身上滑下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正好盖到肚子的位置。

“晚安，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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