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没有了吗!”于泱情绪有些激动他扒着那个小小窗口问,“明天呢!明天有没有票”
“诶,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我还能骗你不成。”大妈有些不满又敲了几下键盘:“明天也没有了,后天倒是有不过是硬座。”
“后天!那就后天!”于泱把钱往大妈面前推了推。
大妈收了钱把票从小窗口送了进去,于泱拿过票又往出口跑。
大妈望着于泱的身影低声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哦,大白天的喝哪门子酒啊。”
于泱跑了出去就看见搭自己过来的那辆出租车还停在原地没动。
司机见他出来了又按了按喇叭,从车窗里探出半个头一手拿着要找于泱的钱:“小伙子钱还没拿呢。”
于泱拉开车门,他手里攥着一张红色的火车票,坐上车靠着后背椅:“师傅麻烦往回开。”
于泱拖着步子用钥匙扭开了门锁,大黄听见声音赶紧跑到门前在于泱脚跟前打转。
于泱把包甩到床上,一回到家压抑心底的情绪像坍塌的城墙,轰隆隆地全都掉了下来。
于泱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妈的,真没用。”
“江城的家属在吗?”有护士拿着单子在大厅里喊道。
许斌,毛子两个人坐在急诊室门口的塑料椅上。许斌先让工头回家了他一身血也怪吓人的,先回家换身衣服。警察向工头了解了一些基本的情况也先回警局交差了。明天还要去警察局再做一次详细的笔录。
许斌一听是江城的名字赶紧起身,从护士手里拿过单子。
“病人要缝针麻烦家属先去交个钱。”护士说。
“江城呢?江城现在怎么样了?”许斌拉着护士问。
“刚刚醒了要缝针。”护士抽开手转身回到急诊室里。
“斌哥,江城哥怎么样了?”毛子也湊了上来。
许斌拿着单子往收费处走:“人已经醒了,但是要缝针。”
江城侧躺着,刚刚医生给他推了麻药进去。本来还疼着的地方,现在倒也不疼了就是头很晕还想吐。
医生用一根长长的器具翻开江城的头皮,看看有没有木屑渣子掉进去。
“疼吗?”医生问。
从江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只能看见落了墙皮的墙和一个资料柜。
“不疼。”江城低声道。
“不疼就对了,不然你麻药钱白付了。”医生笑了笑,“口子还挺长的,但你以后就不能理寸头了不好看。”
江城听着医生在那里絮絮叨叨着,他闭着眼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头皮上翻来翻去。
后脑勺挨了一棍子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他只觉得他那时候太阳穴的那根筋快要跳出来了。他的店被弄得一团糟又要重新装修了……
啊!于泱!
于泱那个时候说要过来,他挂电话了吗?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诶别动。”医生盯着江城的伤口熟练地缝着针,“我说你们小年轻别那么冲动,这一棒子下去不是开玩笑的。我就遇到过几个一棒子下去基本上救护车都还没到医院人就没有了,你算运气好的。”
“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了多为父母想想吧。”医生盯着他缝的线啧了一声,“我儿子当年也像你这么大跟别人打架,我给他缝的头皮十二针呢!你比他少点你九针。”
“别睡着了,还有三针就好了。”
“会留疤吗?”江城这个人爱漂亮,他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栽到阴沟里。
“会,等后面头发长出来就好看了。”医生笑了一声往江城头上缠了一块纱布,“好了,可以叫你朋友进来了。”
“谢谢你。”江城说。
许斌和毛子等着门口,医生理了东西拉开门。许斌和毛子便冲了进来,一人一只胳臂架着江城。
毛子看了看江城头上缠着的一层纱布小心翼翼地问道:“疼吗?”
“用棒子砸你一个试试。”江城笑了笑。
“要住院观察几天。”医院转过头说,“等下再去拍个CT看看,要是还是想吐就跟护士说。”
“好的,麻烦您了。”许斌说。
拍完CT扶着江城回了病房,三个人的病房现在只住了一个小男孩和江城。
小男孩一个人躺在床上吊着水,他偏了偏头看向江城这边。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毛子刚刚去附近的商场给江城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想睡觉。”江城闭上了眼,脑子现在昏昏沉沉的。
护士推着小推车拿着吊瓶:“叫什么名字?”
“江城。”毛子回答道。
护士把吊瓶挂在架子上,拆了一次性针的包装,把吊瓶给江城挂上。
许斌从屋外进来:“城,刚刚给你家里打电话了。”
“没说我是被人砸了吧?”江城问。
“说你骑自行车摔了。”许斌笑了笑。
“不至于吧,骑自行车能摔到住院啊。”江城现在的脸色很差,他也在着强撑精神。
“行了,别扯皮了快睡一下吧。”许斌轻笑一声。
江城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边上坐着一个许斌在那儿玩手机,见江城醒了便把手机揣回兜里。
“肚子饿不饿?”许斌问。
江城侧躺着打了个哈欠:“不饿。”
“哦,你刚刚手机响个不停大概是于泱打过来的。”许斌笑了笑,“于泱是真担心你,他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你跟他说什么了?”江城抬眼看向许斌问。
“跟你妈那儿的说法一样,骑自行车摔沟里了。”
“我可去你的吧。”江城笑了两声表情又沉了一下来。
他想于泱大概什么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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