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棍都是安排在超市的食品部工作。就是负责超市食品区域相关的工作。玲姐带我们转悠一圈整个超市的各区域的布置,简单的说了一些情况。
因为说现在食品部主管人员空缺着,所以把我们交给食品部的一位叫阿强的老员工,阿强也没有具体说做什么事情。说慢慢熟悉了就知道了。
而现在需要我们做的,就是看各个货架的商品,被客人拿凌乱的,整理整齐。有空缺的商品就到补齐回去,或者把靠里面的商品拉出来往前面摆,不要出现凹陷的样子。要让客人看到货架是货物充实,排面整齐的样子。还要注意看一下,商品的价格标签,是否跟商品一致。如果有错的,或者促销日期过期的,就及时反应,让办公室文员打新的价格条码等等。
像是一大堆的事情,但好像又没什么事情可做。也许是他们比较关照我们初来驾到。没安排很多事情给我们做。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半天,似乎是我熬过最难熬的几个小时。
当真的没什么事可做,又只能在一个小片区活动。我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我和棍各自在不同的货架间游走,摆弄着才刚刚摆弄过的商品。每撞见棍一次,我都忍不住又问他几点了,棍说,才过了五分钟不到。想着还有几个小时才到下班时间,那种不知如何适从的煎熬。让我无数次生出想要放弃这个工作的念头。
我看得出,似乎棍也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食品部还有另一个小男孩跟我们同一班次。十五六岁的模样,瘦瘦小小的身躯,一头蜷曲的松散的烫发。是那种蓬松的非主流的发型。穿着超市的工作T恤。和一条裤头松垮又窄脚的牛仔裤。没有系腰带。所以那裤子感觉都快要脱落下来了。露出小半的内裤的裤头。偶尔随着工作需要,双手往高处拿放东西的时候,衣服被扯起来,还得到半段人鱼线。
我不知道他这样穿,会不会不舒服,每次见到他,他都要时不时提一下他的裤头,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很快,裤子又滑落下来,卡在臀部的位置。
我看见他搬了一个纸箱的薯片过来,要摆放上货架。我走过去,想要找些活做,便跟他说:“我来摆吧。”他非常客气的拒绝了。说让我去看看其他货架有没有需要整理的。我便悻悻走开。到所谓的其他的货架间游走起来。很快,我又看见他在另一个货架忙碌。时不时又跑到仓库里面去,又拖出一个纸箱的货品。去补那个货架的商品。棍也向他讨事情做,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做的。他也一样说,看看货架,整理货架。其实他也是在整理货架。只是他熟悉了工作环境,工作内容,才显得特别的充实忙碌。
他似乎看出了我们的渴望。就说:“那你帮我把这些纸箱,拆了,折叠好,拿去放在后边仓库纸皮指定堆放的地方。”说着还往那边的方向指了一下。
这其实也就是三两分钟的事情。但毕竟是做事情了,所以我也是喜出望外的按他说的做了。然后,他稍微清闲下来的时候,走到我身边,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林杉,
他说:“大山”的“山”吗?
我说:杉树,的“杉”。
他似乎还没想明白是哪个字,然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叫何飞,别人叫我飞仔。
要不是他紧接着说“飞仔”两个字,我差点还听成了“河粉”。想起来,像是两个文盲在一本正经的装着知识分子的即视感。
飞仔的人还是顶好的。虽然一身非主流的打扮。性格却是亲和友善的。工作起来也是认真踏实。偶尔也有着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与稚气。说一些玩笑的话,或者看到好笑的事情,也毫无遮掩的嬉笑起来。他倒改变了我对所谓非主流的刻板印象。
跟他熟识了之后,他也会取笑我的粤语说的很不标准,还说我声音太温柔,嗯,甚至有点娘之类之类的玩笑。
终于终于熬过了上午,到了午饭时间。我和棍都犹如脱去枷锁一般,顿时感到轻松自在了。回到宿舍,因为两班上下班的人刚好错开。中班的人是吃了饭到超市去后,早班的人才下班回到宿舍吃饭。所以我们回到宿舍时,吃饭的人并不多,三几个人坐在大厅上,边看电视边吃饭。
我和棍都没有和他们处在一处。而是盛了饭菜就捧在手里,随意在窗台前或者走道上,或者就坐在门口旁就吃了。他们似乎也不在乎他人怎么吃饭。不会干涉你的行为,或者评论你的性格,当然背后有没有说我也不知道,起码表面上,没有太多的让你不自在。
我们很快吃完饭,就又往超市那边去了。因为这两天给我们安排的班是正班,他们叫直落班。就是早上上班一直到下午下班。还有另外两个班次,一个是两头班,是早上上班,中午休息,然后再从下午上到晚上。另一个是晚班,就是从中午上班,一直上到晚上下班。每个班次的上下班时间错开半个小时。所以能够保持,超市里一直都有人员在岗。
虽然,我们也知道超市的时间很难熬,但是我们还是吃完饭就往超市去了。飞仔还笑说,我们怎么这么快。我说,反正也没事做,早点来晚点来也差不了什么。
确实也是,这一点的零碎时间,想要利用起来也是挺难得。睡午觉吧,吃完饭剩下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还要预留五六分钟从宿舍走到超市,想来也是不够用的,再不过就是看看电视咯。而我对电视剧又没有多大兴致,特别是那种,不能看完一集又得不看的。还不如吃完饭,不慌不忙的回超市上班来得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