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送出去了,依旧石沉大海。
连小冯子都忍不住问了句,“公子,这都多少天了,信怎么还不送来?”
林忘从来都是信任林延的,纵然一直等不到回信,也不愿意去怀疑林延,他在焦虑之中又等了两日,没有等来期望中的信件,反倒又等来了谢肖珩。
——
正是午后,宫中乏味至极,唯一消遣便是院外种的一小片花圃,林忘在宫里待了小半月,已然是被软禁了起来,也只好围着花圃转。
林忘让小冯子去后院打井水,自己卷了袖子蹲在花圃前除草,他在林府之时,闲来无事便也是读读书养养花,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三两下将杂草拔了丢在一旁,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把水桶给我。”林忘说着,把一朵已经快枯萎的花折下来放在脚边,准备着晒干做成干花。
等了一会,后头的人却没有应答,林忘只好转过头去,“小冯子,水……”
他的话戛然而止,身后哪里是什么小冯子,而是迎着日光,居高临下带着玩味笑容望着他的谢肖珩,林忘心里猛的一跳,对于谢肖珩打从心里的恐惧使得他踉跄了一下便往后倒,谢肖珩手疾的抓住了他的手,直接将他拉了起来。
两人贴得极近,谢肖珩轻笑了声,“看来朕不在的时候,你很有闲情逸致?”
林忘挣扎着推开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方才还算明朗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他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小冯子的身影,独自面对谢肖珩,他心里突突的跳,半晌才喊了声陛下。
谢肖珩今日心情似乎很好,身上穿着一袭深蓝锦服,站在花圃之中,身姿挺拔,脸上挂着笑,不如前两次见面般带着迫人的气势,尽管如此,林忘还是忌惮他,十分不安的站着。
谢肖珩狭长的眼梢注视着林延,今日在朝堂上他将几个老古董批判了一番,说得那些老家伙哑口无言,又无意在一众官员中见到了林延,这才想起宫里养着的林忘。
其实他是不大满意林忘的,纵然林忘有一对与林延极其相似的眼睛,但那眼中的神采远远不如林延般澄亮,性子也太软弱,谢肖珩禁不住想,若是林延被他软禁在这宫里,定是要与他拼个鱼死网破的。
想到林延,谢肖珩笑意更甚,连带着林忘看着都可人许多,“喜欢什么花,朕让人移来值在院子里。”
林忘抿着唇,谢肖珩态度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疑惑,他摇摇头,“没特别喜欢的。”
谢肖珩皱起了眉,林忘怕他动怒,急忙加上一句,“随便鼓捣而已。”
谢肖珩蹙着的眉这才是又平复下去,他不满林忘离他太远,遂招手,“过来。”
“我身上都是污泥……”林忘找理由。
谢肖珩干脆自己走上去,一把捏住了林忘的下颌细细端详着。
林忘自幼多病,养在院里极少外出,肤色极白,在阳光下更是通透水润,谢肖珩把玩得竟是有些爱不释手,他盯着林忘的眼,林忘的眼神闪躲而不安,模样倒是可爱。
正是打算做点什么,远远便传来一声奴才叩见陛下,林忘听见声音,如同受惊的雀迅速往后退,手中的温度消失让谢肖珩不悦的沉下嘴角,而林忘却如释重负,对着远处的小太监道,“小冯子,你过来,把水给我……”
谢肖珩的目光在林忘和小冯子之间流转了一圈,也不顾污秽,抓着林忘的手就往屋里拉。
林忘又惊又怕,呼道,“陛下,花还没浇呢。”
谢肖珩仿若未闻,直接将他拉进了屋里,林忘紧紧攥了拳,却听见谢肖珩吩咐,“来人,”小冯子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吩咐下去,朕午膳便在这里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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