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南家布置的很是清爽,客厅里有“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的裱框毛笔字,署名是书法家协会中很有名的人。她把我带到她房在三楼,旁边是她父亲的房并不算很大,里面靠墙摆了五个书柜,靠窗的地方放着一个书桌,屋子中央摆着古筝,古筝旁边放着琵琶。
我绕着靠墙的书柜走了一圈,书柜里面大多数都是小说,还有些教科书。墙上贴着些明星海报,还有些动画的海报,有一个书柜专门摆放些手办、发饰什么的。怎么看,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古筝的琴弦已经是重新安装好,唯有琴上一个雁柱的颜色与其他不同。看见我盯着古筝看,雅南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对我说:“这个就是那个丢失琴码的位置。”第十七根弦的雁柱丢失了,而且一般都会备着琴弦而不是雁柱。
“离爷,你说会不会是我手办被附身了?”她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得了,合着妹子你觉得是有阿飘附身在你的手办上来头你东西吗?可是它偷东西的意义何在呢?另外,手办是固定了动作的吧?妹子你是不是博物馆奇妙夜看多了?
找不出有什么问题,我们只好作罢,到一楼的客厅里去。雅南家的阿姨问她我是不是留下来吃饭,若是留下来吃饭的话,她得去买菜。雅南有些诧异,问阿姨昨天她爸爸带回来的菜都没了吗?“我早上来,发现不光昨天带回来的菜都没了,就连昨天剩下的饭菜都没了。”阿姨有些无奈的样子。
“今天又只能给大黑吃狗粮了。”大黑?我瞥见花园里有一只跑来跑去的德国牧羊犬。“阿姨,我问一下,这饭菜不见已经有好几次了吗?”原本打算上楼的阿姨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问。“对啊,已经有四五次了。”她停下了脚步。“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想了一下,“好像是过年的时候吧……不对,第一次是在腊月二十八。”
腊月二十八?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阿姨。”那阿姨不知道我为什么问这些,念念叨叨着什么“这东西都有人偷”之类的,就上楼去了。
看着阿姨上楼,雅南有看了看我,问我:“离爷,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们大扫除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吗?”听到我这个问题,雅南歪着头思索起来。“大扫除……好像没发现什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低呼了一声,“啊!我想起来了,爸爸妈妈在阁楼里发现了一个琉璃的镇纸,是个不知道什么兽的。”
镇纸?“能让我看看吗?”她点点头,快步跑上了楼。看着雅南上楼,我翻了翻茶几上的书刊,觉得有点没意思,就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边上,那只德牧一直在跑来跑去转圈圈。正要打开落地窗时,后边突然传来个声音:“别开!”俨然是雅南家的阿姨。我还没来得及转身,那阿姨就快步走了过来:“别开门!上回来了客人,有个客人开了窗,大黑就扑进来,咬了那人。”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大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病恹恹的样子。带它看了两次兽医,兽医都说它好得很,没有毛病。”
没有疾病却病恹恹的,那就有问题了。
雅南拿着那琉璃镇纸下来了,阿姨跟她说了一声,就出去买菜。整栋别墅,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
待她把琉璃镇纸放到了茶几上,我才仔细端详,那只异兽是羊身人面,头是整个镇纸的一半大,而兽嘴里是虎牙,犹如书上的剑齿虎那般,还有一对山羊般的角,以及长在腋下的一只眼睛。
“你父亲没有对这个镇纸感到奇怪吗?”我我拿起来看了看,问雅南。“爸爸说,可能是爷爷留下的,就拿出来放到书房里去了。离爷,这是什么怪兽?”我拿出了手机,翻开自己的电子文档:“在《山海经》的《神异经?西南荒经》中有记载: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头上戴豕。贪如狠恶,积财而不用,善夺人谷物。”我指了指那个镇纸,“说的就是这个东西,名叫饕餮。”
“饕餮!”显然雅南也是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几乎惊叫了起来,“你是说,是饕餮吃掉了我们家的东西?”
话音刚落呢,像是为了印证雅南的话,那五彩的琉璃慢慢褪色,就像是一块白海绵洗干净了那样。虽然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而我眼前这块“海绵”是褪成了黑色,那只饕餮确实是活动了起来。它比原本的镇纸大了一些,原本镇纸也就一半手机大小,这只饕餮已经是比一只手机大一些了。
它冲着雅南吼,显然雅南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就跑。她打开了落地窗,跑进了花园里。原本那只德牧看到雅南跑出去,绕着她打转,而在看到饕餮时候,不敢再上前也不吠叫,只是匍匐在地上打颤。
“离……离爷……”雅南躲在角落里,指着没有出落地窗的饕餮。而那只饕餮,却是不理会雅南也没有理我,跳起来到了旁边的架子上,张大了嘴,想要将那架子上的摆饰吞进肚子里去。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顺手拿起了茶几上那两本书刊,朝飞在空中的饕餮拍过去。猝不及防之下,那只饕餮就这样被我拍飞到了地上,随着玻璃制品倒地的声音,竟从那凶兽的嘴里掉出了两片琴弦包还有一只雁柱。
哟嚯,果然是这家伙偷的!
眼见自己投的东西掉出来了,它怒跳起来,冲着我张大了嘴巴,那嘴巴还没有我一个人头大。我也不跟它客气,继续是拿着书刊当面给它狠狠一击,它是被拍到了茶几上,又弹起来撞在对面墙上,最后摔倒了地上。此时从它嘴里掉出来了好几个水晶手串、紫砂茶杯还有一个红木雕刻的摆饰。
真是够了!
再站起来时,那只饕餮只有原本那镇纸般大小了,看着手里拿着书,还可能面无表情的我,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哀叫了两声,最后又变回那个五色琉璃的镇纸。
好好当你的镇纸不好吗?干嘛非要成精啊?而且,建国后不允许成精的吧?
显然雅南是被吓坏了,也不知道是被我还是被那只镇纸饕餮,但是我想我的形象可能是挽回不了了。雅南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留下这镇纸了,倒是可能有人对这个很感兴趣,我也正好能转手给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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