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一周,发现护送柔然公主的竟是佗钵可汗颇为信任的谋士努吉。他强忍下怒气,笑着将努吉迎进牙帐。
“努吉,叔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柔然的公主像花一般娇嫩,怕待不了我这苦寒之地。”
努吉虽笑着,但嘴上却不肯松懈,“叶护,这可是大可汗的意思,我怎么做得了主啊?何况柔然虽已被突厥剿灭,但残部尚多。您娶了这柔然的公主做可贺敦不仅让柔然颜面尽失,还能警醒反抗大可汗的柔然余孽。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何力面色依旧,“这次能够一举击败柔然是多亏了叔父和摄图,我又没什么功劳,怎么好意思收叔父怎么贵重的礼物呢?”
努吉拱手道:“叶护过谦了,若不是您三年前重击范阳城,如今大可汗怎么能毫无后顾之忧的攻打柔然呢?何况这也是摄图建议的,您尽管放心!”
何力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三年前拿他当刀子使,让他单独去攻打兵力雄厚的范阳,断他的粮草与后援,害他的部族伤亡惨重也就罢了。而现在他们连他的底线都要突破,连他这点可怜的坚持都要摧毁。他步步退让,为何他们还不肯罢手?
努吉见何力沉默良久,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叶护,您要是实在不肯就自己去告诉大可汗吧。”
契苾真及时出现:“使者多虑了,叶护只是…”
“我只是太开心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回去告诉叔父,就说何力对叔父感激不尽,做牛做马也难报叔父之恩。”
努吉走后,何力不再控制暴怒的情绪,他“蹭”的站起来,一脚踢坏了面前的桌子。
契苾真心疼的看着一直以来他拼尽全力守护着的人,“何力,你怎么答应了?”
“不是早晚的事吗?没有可贺敦他总疑心我还记恨当年的事。”
何力冷静下来,颓然跌回椅子里,苦笑道:“我还真以为他能容忍我这点坚持呢,就这么点他都要抹掉…”
“何力,不然……”不然就别娶了吧,可后面几个字像是卡在了契苾真的喉咙里,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力沉默以对,契苾真清楚,他更清楚,现在的部族早非三年前可比。部族在范阳之战已元气大伤,再经不起折腾了。惹恼了大可汗对他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何力招呼侍卫拿来许多好酒,他宛若饮水般一壶壶灌进肚子里。
契苾真靠近他坐下去,“今日我陪你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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