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瞧陈臻，细看眼神里还有一丝惊惧。

陈臻倒是无所谓地笑，“你急什么？不过折个腿，现在已经好了，只是可能要瘸一辈子了。”

狄雪嘴唇翕动，小声道：“魏荆严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怕你被吓到吧，他还是很宠你。”

“宠我？”狄雪反问一句，然后轻轻笑出声，伸手摸自己脖颈，似乎还能感受到魏荆严昨天施暴的力度，“不过是看我好玩。”

——这样的力度对比以前，已经是轻了很多。

“等到我不好玩了，谁知道会不会落得和孟成靳一样的下场呢？”

说这话时狄雪面上的嘲讽毫无遮掩，结束后这些情绪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重新转向讲台，听老师讲课。

陈臻微微笑，并不将狄雪的话放在心上。狄雪心里一直对魏荆严有气，会说出这种话她不惊讶。不过在魏荆严身边待久了，什么人在他那里什么地位，没人比她更清楚。

即使有人不像她这么门儿清，至少也知道，魏总身边有个人是挑衅不起的。

狄雪是真正的“老人”。陪了魏荆严三年，慢慢竟长成魏荆严身上一片逆鳞。魏荆严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触碰抚摸，但别人如果敢碰一下，必然会收到疯狂的报复。

这样的人，魏荆严会有玩腻的一天？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思绪，陈臻开口：“你和孟成靳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闹成那个样子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魏荆严当初突然撂挑子，带着孟成靳去皇城的别墅小住。她那时因为魏荆严的甩手忙得脚不沾地，也没顾上和狄雪通气联系，本以为他们相安无事，哪知没过不久就接到来自皇城的电话，说狄雪住院了。

狄雪住院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她再顾不上其他，赶紧把各种事情安排下去，坐飞机去了皇城。

一下飞机直奔医院，临到门口只看见狄雪躺在病床上，魏荆严亲自在旁边守着，没有新宠相伴。他许是坐着无聊，动手给病床上的人削了个水果，递过去，狄雪没接，不耐烦地挥开了。

魏荆严瞬间动怒，捏着苹果直挺挺往人嘴巴里塞，狄雪没想到他会这么粗暴，口腔被挤开，堵得难受，他舌头抵着果肉使劲往外推，魏荆严察觉到，扔了手中水果，甩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声隔着病房门都清晰可闻，陈臻颤了颤，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她赶紧敲门，转移开两人的注意力。

魏荆严眨眼间收敛好戾气，恢复平时的温和相，道：“进。”

狄雪看得冷笑，以为又是魏荆严的哪个员工，恨恨闭眼，不妨碍魏荆严唱戏。

陈臻踩着8厘米的高跟，走路却近乎无声，她首先将掉在地上摔得变形的苹果捡进垃圾桶，才直起身，问好：“魏总。”

魏荆严颔首，神情放松了一些。狄雪听到陈臻的声音，睁眼，难得勾勒出一个笑模样，软软地唤：“陈姐。”

声音有气无力的，陈臻心头一酸，半蹲在病床前，问：“怎么弄成这样子了？谁干的？我弄死他。”

她在咨询台问过狄雪的情况，护士告诉她病人肋骨断了一根，还需要静养几天，她以为是孟成靳动的手，毕竟这人惯会恃宠生娇。

狄雪却没开口，病房陷入一阵难捱的沉寂。

良久后，魏荆严风轻云淡：“我干的。”

他似笑非笑地挑眉，“怎么？要弄死我？”

陈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