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越定神收回跑远了的千思百绪,负手走回军营里打算清一下积压的折子,可他一踏进房门,与生俱来的直觉就告诉他屋里不对劲儿。
他敛了心神装作什么都没察觉,脚步都不带一点迟疑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书桌前坐下就开始处理公务,他倒要看看这人鬼鬼祟祟地藏起来能掀起什么风浪。
可是殷越失算了,他兢兢业业地把那些不重要的折子批注完,甚至自己研了研磨,又随意拿了本《资治通鉴》看了一大半,躲在房梁上的人还是毫无动静。
殷越有些耐不住了,他故意翻开一本重要折子露出几列字试探,还是半点声息都无,这人既不剽窃军事机密,也不搞偷袭,他这是要成仙了?蹲大半天不吭声。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有这耐力,这位兄弟何苦当梁上君子,出来吧!”殷越忍不住了,站起身望着房梁的方向喊道。
“哎呀,被你发现了。”阮疆一拍手,从房梁轻巧跃下,红衣翻飞,逶迤过地。
“是你?!”殷越放下手中的书卷,睁大了眼睛。
“很意外?”阮疆上前逼得殷越一步步后退,直至他把殷越整个人围困在书桌与自己的怀抱间,他爱惨了殷越这副傻愣得不知双手该往何处放的样子,笑说:“我可是恭候将军多时了呢。”
“你…”殷越使劲后仰,试图离阮疆远点,他颤抖着手指着阮疆喝道:“你太放肆了!”
“别啊,”阮疆捉住了殷越伸出来的食指,另一只手去拨开他鬓角碎发,“我这次是来感谢殷大将军雪夜里的救命之恩的,可是我呢,身无长物,若是以身相许,将军不要嫌弃才是。”
这明晃晃的调戏挑战到了他作为上位者的尊严,平日里殷越也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他惯来看不得轻佻的浪子行径,一个用力推开阮疆,“滚!”
遂殷越寻了把椅子坐下,喝了杯沏好的茶平复心中怒气,见阮疆还伫在一边认真看着他,毫无悔意不想走的样子就来气,正准备好好痛斥教育一番阮疆时,阮疆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似的,耍赖般的坐在地上向殷越伸长了手,那架势是要殷越起身去拉他,大有你不拉我我便不罢休之势。
殷越和他对视了几刻钟的时间,还是败下阵来,认命般站起身去拉他。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阮疆不仅放浪,还一肚子坏水。
殷越毫无防备的一个弯腰,阮疆就趁着他低头这点间隙去吻他,可惜殷越及时地偏过头去,便只吻到了喉结。
阮疆一脸的懊恼和遗憾,看着殷越不由自主滚动的喉结笑,“我叫阮疆,以后不准再骂我滚了。”说完就火急火燎一溜烟跑了,跑得飞快,好像生怕被殷越揪住教训。
徒留殷越站在原地脸色精彩纷呈,被占了便宜的气愤,是否要打眼前之人的纠结,还有没被吻中的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各种情绪翻涌而上,呼啦包围了他。
这人可真是蛮不讲理,殷越气不能言,一怒之下出了军营去巡城,顺带散散心。
他一遇到阮疆就跟失去语言功能似的什么也不会说了,言语上被压制得死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