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娇演技好台词棒,然而完全没有得到柏言半点怜惜,最开始的那点惊讶消散后,他轻轻皱着眉头,就像剧院里的观众不认可台上的演员的演技,但素养让他端坐在原地,他看任何东西都仿佛是在审视,实际上他是在等整场戏剧结束。他以为她演完这事儿也就算完了,没想到临剧终赵一娇对着他小腿就是一口,幸好他,用手的虎口钳住了这个疯丫头。
赵一野反应也快,在赵一娇死死地咬住柏言时,他冲上去抓住柏言的手,整个身体挡在他面前,然后朝着赵一娇的脸就是一脚。
那一脚可谓气吞山河,其气魄简直就是大义灭亲,英雄救美也不过如此。
“你没伤着吧?”赵一野转过身问还没反应过来的柏言。
柔软的指腹从赵一野的手掌摩挲而过,这是男孩儿的手,它干燥而粗糙,宽大而有力,将来这双手的主人会变成真正的男人,能牵和这个男人牵手的人一定很幸福,柏言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想事情,并没有回答赵一野。
在柏言身边的冯笑笑此刻强势出境,她指着柏言的手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手流血了……”
少年的手并不纤细也不修长,但骨节分明,中指关节处有层厚厚的茧子,甲床被修得很整齐,指甲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你看够了吗?”也许是疼痛的缘故,回过神来的柏言面部表情有些奇怪,双颊绯红的他缩了缩被赵一野抓住的手,轻声说道:“我被咬的是左手。”
赵一野惊诧地抬头,猝不及防地就撞进了柏言的眉眼——干净得出奇,清澈得见底,天庭饱满但有青春痘,鼻子笔挺却没甚特点,嘴唇微厚颜色稍淡显得病态,脸庞没有张开所以有些稚气,赵一野心中咯噔一声,他小心翼翼地耸了耸鼻子,对方连身上的洗衣粉味道都带着青涩的气息。
以他混迹学校那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眼前这个男孩儿百分之百是个好学生,完了完了……赵一野在心中下预判的同时又不禁为赵一娇掬一把同情泪,看来这次杨晓娟有得折腾了。
“请问你有时间吗?”柏言把受伤的手递到赵一野面前,鲜血汩汩往外流,差点掉在赵一野的衣服上,他看了眼赵一野背后的赵一娇,又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冯笑笑,转过头无奈地笑了笑,语气温润得不像是要求,更像是邀请:“你可能得送我去趟医院。”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很多人在那天或相爱或分手,但更多的人在那天依旧平凡无奇,庸庸碌碌,状似蝼蚁。
对于柏言而言,那天是很特别的一天,赵一野抓住了他的手,肌肤相亲之间,七情六欲回到了他的身体,奇艺的暖流汇聚到他的心脏,他感觉到了愉快、酸软甚至是无端的羞耻。
这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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