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龚一听这话,以为姜业羽在暗讽他不配喝这么好的酒,一生气浑身上下的肉都跟着他在动。
“暴敛天物?给你这种东西喝才特娘的暴敛天物呢!”
孟龚的手下们也跟着附和,气氛一下子对姜业羽不利了起来。
“非也非也。”一切都在姜业羽的掌控之中,又怎会因为这些小挫折而乱了阵脚。
只见他站起身来,拿着倒了一点酒的大碗轻轻摇晃起来。
“有好酒没有好酒器,当然是暴敛天物了。像这样的珍品,用这等粗陶烂瓷,和倒掉又有什么区别。”说着,他将手里陶碗里的酒倒在地上。
“哼。既然你这么说,不妨讲讲这酒器的奥妙。”孟龚心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听个故事了。于是坐会自己的宝座,召唤几个洋妞过来伺候,一把将手放在女人的大腿上上下抚摸起来。
姜业羽不紧不慢,环顾了一圈后,才将故事娓娓道来。
“自古我国就有饮酒之风,酒器是必不可少的。朝代更迭连年战乱,名器大多跌落。现在为人称道的,也只有永乐压手杯、成化鸡缸杯和康熙年间的十二花神杯。”
孟龚摆摆手,露出一脸早就知道的厌恶表情。
“我原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论,没想到还是一些陈词滥调。这些杯子都是虚幻之物,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拿到。你不会是想让我去紫禁城,从那个娃娃手里把这些都抢来吧。”
“那倒不用,”姜业羽笑着说:“这些屈居二等的货色,何劳将军费心呢。”
“屈居二等?”孟龚被姜业羽这夸大之词逗乐了:“这些都算是屈居二等,那和为一等啊?”
“一等者,存酒留香三日不绝,杯酒把盏入口绵长。合眼有万马狂奔,回首见千里绝尘。”
孟龚骨子里还是觉得文人第一,所以对这些酸文腐字的东西还真的特别感情。
“那你说说,何等瓷器能堪当一等?”
讲到这,姜业羽哀叹了一口气。眼神流露些许悲伤,似乎在为古人缅怀。
“唉,此等绝品,只有元早期的皇品青花能当之。蒙古人东征西讨,随性洒脱。入主中原后自有龙气护佑,所造的皇品瓷杯的气度覆盖草原与中原,实乃泛天下之主。此等绝品,非出自元朝不可。”
孟龚听着有些意思,没待仔细琢磨,姜业羽紧接着又说:“但世祖之后的不行,已经夹杂了许多衰败之气,不堪大用。”
“那如何能寻到这些绝品呢?子虚乌有,关先生夸夸其谈,我看也不过是言过其实罢了。”孟龚回过神来,不免又嘲笑了姜业羽一番。
“连年征战几百年,加之元青花本来就少之又少,又要早期皇品,实在是凤毛麟角啊。”
孟龚冷哼一声,这个关长生,可是扫足了他的兴。
姜业羽偷偷瞧了一眼孟龚,现在,他等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只见他打开随行的包裹,从里面翻出一个金镶玉的紫檀木盒,双手捧着献给孟龚。
“天下绝品,要说没有那只能说是,世人无能啊。”
先有刚刚几段说此,后有这神秘兮兮的木盒。包括孟龚在内的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被重新吸引了过来。
“你当真有此宝物?”
姜业羽打开木盒,一个一场古朴素雅的青花小盏就静静的摆放在里面。
“惭愧啊,关某南来北往寻访多年才得此物。听闻孟旅长不日就要出征,在下无以为敬,特献上飞凤麒麟盏一只。”
孟龚惊呆了。他将身边的女人推倒在地,从座位上急忙跑下来,双眼直勾勾盯着小小的青花瓷。
但孟龚不懂行啊,从小到大不过是山里的土秀才和土大王,又怎么能认识这些东西呢。
“飞凤?麒麟?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不会骗我吧?”
姜业羽知道他不懂,于是在一旁做了解释。
“蒙古人洒脱随性,做瓷器也崇尚简约。旅长你看,飞凤麒麟,线条粗犷有力,完美的呈现在这巴掌大的方寸之间,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珍宝啊。”
孟龚点点头,似乎还真看出来了点门道。
“但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元早期的皇品呢?”
姜业羽笑道:“早期的蒙古人风俗尚蛮,所以线条才会简约。麒麟飞凤是我中原神兽,所用者必是受我华夏文明熏陶,且非富即贵。既然不能纹龙,说明此物的主人还没有入主中原。所以在下妄断,这正是成吉思汗——铁木真所用的瓷杯。”
“嘶!”
孟龚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杯子小心翼翼的拿到手里。
“成吉思汗?我的天呐……不过用此物喝酒,真的有什么不同吗?”
姜业羽嘴角上扬:“孟旅长何不一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