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宣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只隐隐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只道是徐尧的女朋友，不经意地扬了扬嘴角。

徐尧“嗯”了几声就挂了电话，顾呈宣自觉该说的都说了，这会儿无话可说，正犹豫着要怎么跟徐尧道别，徐尧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先走。”

“好。”顾呈宣扬了扬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尧，漫不经心地应道：“慢走！不送！”

“我等你电话。”徐尧拧紧眉头，凝神盯着顾呈宣，仿佛透过他注视着另一人。

顾呈宣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等他目光追过去，哪里还有徐尧的影子。

许久他摇摇头，不以为意地走出洽谈室，随即招呼李燕下班。

第二天一早，顾呈宣仍旧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上班，少不了又被许蓦然唠叨了几句，来回不过那几句，顾呈宣快听出了茧，换了平日他为了耳朵不受罪，几乎都是许蓦然说什么是什么，反正只要不让他再去看什么个忽悠人的脑科就行。

“你看看这个。”顾呈宣听罢了许蓦然的说教，将前一晚画满草图的户型图递了过去。

许蓦然不明所以，一手托着腮一手接过薄薄的户型图，匆匆瞥了眼，似模似样地点评道：“比例不错、空间利用合理、功能全面，动线设计流畅……”

“得……”

顾呈宣抽回那张薄薄地A4纸默默地叹了口气，郑重道：“便宜你了怎么样？”

“什么情况？！”许蓦然捂嘴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眼顾呈宣，见他那样不像是在开玩笑，好奇心一下子被钩了起来，拾起桌上的图纸细细的又看了一眼。

这一瞧，张大着嘴，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怎么会是他？”许蓦然转眼一想，一惊一乍道，“不对呀，他不是在帝都嘛！”

“好像刚回来，昨天晚上临下班的时候他进店咨询，碰巧小东走了，我接待的。”

顾呈宣把前了出来，却将前几日跟章澄吃饭出来遇上徐尧这事儿索性闭口不提。

许蓦然关切道：“他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顾呈宣淡淡一笑，“就聊了下新房装修的事儿。”

“就这样？”许蓦然似是不信，一脸狐疑地盯着顾呈宣，“没说点别的？”

“说什么？”顾呈宣云淡风轻地表示除了装修他跟徐尧还真什么都没说。“不过说好，方案做出来约他再过来看方案。”

“什么情况！”许蓦然一下子拔高了声音，歪着头斜眼打量着顾呈宣，狐疑道：“你俩以前关系那么好，这单签订了，你真不要？”

顾呈宣挑挑眉轻快道：“你就说你接不接吧？不接……”他顿了顿一把拿回图纸，话锋一转悠悠道：“我可给别人了，这么优质地客户大家伙可都盼着呢！”

“接！为什么不接！”许蓦然眼睛一转闪出皎洁地笑容，随即麻利地抢回图纸，对着顾呈宣信誓旦旦地保证，“交给我就行了，你别管了！到时候业绩我分你一半。”

“这可是你说的哦！”顾呈宣微微抬起下巴。

“好了就这么定了！”许蓦然白了他一眼，“啪”的关上抽屉，这事儿算是就这么定了下来。顾呈宣见她不容反驳那样，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就此作罢。

他暗想就算到时候徐尧颇有微词，见是许蓦然总规得卖点老同学的面子吧。这么一想，彻底打消了顾呈宣心里那一点点顾虑。尽管不那么厚道，他仍旧深深呼了口气。

于是，很快客户进店信息登记表上，设计师改成了许蓦然，而业务员那一栏也顺理成章地冠上了周初明的名字。这事儿也就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许蓦然当天就把顾呈宣的草图拿给了助理部出CAD的平面图。

之后，除了周初明来跟顾呈宣摸了一回底外，他乐得自在，也不管许蓦然怎么去操作

。若是许蓦然不提跟单的进展，顾呈宣也懒得多问一句嘴。偶尔许蓦然提起几句，顾呈宣也鲜有意见，听过算过并不放在心上。

他想得十分明白，既然许蓦然接了手，事事自然许蓦然顶着，他也就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