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第一个学期徐尧拿到了一份实习职位，给星城市一个小有名气的漫画家做助理。

上班时间不太固定，尤其赶稿的时候加起班来没个准。学校寝室晚上按时关门，碰到徐尧半夜回来晚了，只有打电话给顾呈宣，他去值班室找宿管开门。

这天也一样，下午的时候徐尧就跟打过电话他说要加班晚回。顾呈宣怕影响寝室其他人休息，手机调到震动，放在自己的耳边，又怕自己睡死过去，大半晚上跟本没睡踏实。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是迷迷糊糊地眯着更贴切一点。

尽管在接到徐尧的电话以后，顾呈宣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爬下床，但终究要徐尧等上那么几分钟。

这时已经差不多是星城市最冷的时候了，徐尧鼻子冻得通红，顾呈宣于心不忍。两人并排往楼上走的时候，他便压嗓子轻声问徐尧：“要不干脆去学校外面租个房间得了，听方木说价钱也不贵，而且24小时有热水，你晚上回来洗澡什么也比较方便。”

徐尧点点头，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好。”

顾呈宣没想自己随口一说到徐尧一口就应了下来，不由地停了下来，看着徐尧微微有些惊讶。“不用考虑下？”

“你不是都想好了嘛，还考虑什么？”徐尧一句话就把找房子这差事交给了顾呈宣，“你有空的时候就去找找房子吧。”

“真决定去外面住？”这回顾呈宣反而变成了迟疑的那一个。

徐尧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没有跟上来的顾呈宣，不解地问：“你不是说住外面方便吗？”

“这个……是方便。”顾呈宣垂下头，话是自己说的，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可是……顾呈宣抬头迎上徐尧地目光，欲言又止。

徐尧瞟了一眼顾呈宣身上单薄地长袖睡衣，不禁皱了皱眉，面上露出一丝不快，开口催促道：“走吧，冷死了。”

尽管百般不愿，顾呈宣第二天下了课就一个人出了学校，在学校附近找起了房子。

去之前，顾呈宣在学校的bbs上找了一圈，记下了几个感觉还不错的租房信息，乘着下午没课就一个个打了电话联系好看房。

陆陆续续看了几家，顾呈宣都觉得不太满意，要么房间太破要么太吵，要么就是没有单独的卫生间。顾呈宣觉得反正徐尧也不做饭，厨房肯定不在考虑之类，但是卫生间必须得有，他知道徐尧每天得洗澡，如果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会很不方便。

看到晚饭点，天快黑了，顾呈宣又看了一处。

这家是私人的自建房，就在小吃街的街头，跟B大正门几乎在一条水平线上，意味着离公交车站点也特别近。位置相当不错，房间他也看上了，大概屋主建房子的时候，就打算外租出去，所以除了最上面一层六楼自住以外，每层四个套间，每个套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跟厨房。装修倒是一般，就是简单的白墙加地砖，但是家具看着都还挺新，屋内看着干净整洁。电器也齐全，电视机、热水器都有，他脑子里蹦出一个词“拎包入住”。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点正式小吃街最热闹的时候，站在房间里也不觉得吵。

可一问价格，顾呈宣不禁咂舌，比之先前看的几处贵了近三分之一。

房东看出来他的犹豫，笑道：“怎么样？最近要到寒假了，所以我这边的价格叫的不高。”

“这个，我替朋友看的房，价格确实稍微比预计高了一些，我得问问他。”

如此说，房东便也不好强推，笑了笑说：“那你叫他本人有空过来看看好了，我这里确实不错，相比这附近同类型的出租房价格真的不算高了。”

“好。”顾呈宣糯糯地应着，一边又将这房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床、衣柜、电脑桌、沙发一应俱全，交通也方便，省的徐尧上下班赶车再跑来跑去。只是价格，想到这儿顾呈宣再次犹豫了起来。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这会儿下班了没，要是下班了就让他过来看看。”

这个点了，顾呈宣估摸着徐尧没加班的话也该回来了。说着，从衣兜里掏出自己手机。

房东乐呵呵地应道，“好好，来看一下最好。”

徐尧电话接得特别快，劈头就道：“我快下车了。”

“那刚好，我看了一个房子，挺不错的，要不你过来看看，就在北门边上。”

徐尧风很快就尘仆仆地赶了过来。顾呈宣去楼下接他，见他一头星星点点的白花，这才意识到外面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