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婚戒的时候有个宣誓的仪式，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个过程，反正当他在神父面前为我戴上戒指时我很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他低头在我唇边亲了一下，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我可以爱你吗？”

余光瞥见小可爱已经哭花了眼妆，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我很高兴她能作为我最好的朋友替我见证这一场景的出现。

我已经不想管这句话是逢场作戏还是虚情假意了，如果第二天醒来我仍旧躺在自己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我也无所谓了。

至少在这一刻，我回抱住他，他的体温是真切的。

【46.】

他的母亲情况很不好，即使浓妆也掩盖不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行将就木般的气息，好在老太太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很喜欢我，拉着我的手一直跟我聊天。

他去隔壁桌招呼其他长辈，我坐在老太太身边陪她解闷。

“他从小就很混，我很担心有一天我走了会没有人能照顾他……”老太太似乎越看我越满意，絮絮叨叨地跟我说话。

婚礼之前我也见过他母亲，不过我们的聊天仅仅停留在寒暄。大概儿子的这场婚礼真的让她很高兴，她连说话的音量都重了不少。

“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个混小子随便找了个人来糊弄我，逗我开心……”她像个过来人一般对我说道，“好孩子，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放心了……”

我有些小得意，那可不，暗恋了七年，还有谁能比我更傻。

【47.】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他醉得走路直往我身上撞。

我因为酒精过敏的关系没有沾一滴酒，这种时候我当然不会逞能说自己能喝，我得保持清醒把今晚新婚第一夜的每一瞬间都记录下来。

司机把我们送回了新家。

说是新家也是他父母早年帮他购置好的一处房产，结婚之前他象征性地带我来认了认地方。

也许是我们两人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形式婚姻，因此这些表层的东西都不是很在意。

我扛着他回到卧室，一个没留神我们两人双双摔倒在了床上。

他太沉了，我累得哼哧哼哧地大喘气，我翻了个身爬起来，黑暗里他抱住我的腰把脑袋搁在了我的腿上。

他喊着我的名字。

“醋醋。”

醋醋是小可爱给我取的外号，大一的时候我和小可爱坐在他身后听课，这个疯女人故意“醋醋”“醋醋”地大声喊我，他转回头疑惑看我的同时我羞得弯腰满地找笔盖。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也不着急亮灯了，调整好姿势让他在我的腿上睡得舒服些。

“醋醋……”他嗓音沉沉地喊我，我被他叫得心都化了。

“醋醋……”他抱着我的腰在我怀里蹭了蹭脑袋，委委屈屈的语调让我一瞬间想起了那一夜做完以后他也是这么喊我。

“我跟你说件事。”我分不清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只能顺着他的话应了声。

“大学时候有一个人特别喜欢我……”这个开场让我情绪外露得太快，没把持住拔下了他一把的头发。

好在喝了酒的人反应迟钝，他也没感觉到痛，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可是后来我跟别人在一起了，我以为他会放弃，没想到大学毕业以后他竟然跟着我进了公司。”

在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我，也是在这时我才清楚他是真的喝醉了。

“有一天醒来我发现身边躺的人是他，我觉得很对不起他……我明知道自己不能回应他的感情还要给他希望。”

我揉着他的太阳穴，笑了声说没关系。

“我们今天结婚了，他很高兴，可为什么他笑得越开心我越愧疚……”他抱着我颠三倒四地说话，“我觉得他很好，比我遇见的每一个人对我都要好……”

“我尝试着喜欢他，可是我看见他为什么心不会砰砰跳呢……”

我觉得他是醉得狠了，都开始学小孩说胡话了。

“怎么可能心不会跳？”我笑着哄他，“不会跳的那是死……”

我揉着他太阳穴的手忽然顿了顿，一种灭顶的绝望蓦地笼罩了我。

我的指尖全是他的温度，我听见他在漆黑的房间里对我开口。

他说醋醋，怎么办啊，我对着他，永远找不到那种心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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