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阳瞅了眼张云雷,又瞅了眼那只珍珠鸟,黑眼珠子骨凌凌地一转儿呦,使劲儿点点头,笑得可开心。
张云雷给了钱,拉着小孩儿往回走。“要不我提笼子吧。”鸟笼子都快抵得上多半个他了。小陶阳摆摆手,一手拽着张云雷,一手提溜这竹编笼子,眼神就没离开过,相当喜欢了。
睡前,陶阳在凉席子上对脚膝盖压实盘坐着看书,洗完脚的郭麒麟踩着人字拖啪嗒啪嗒跑进来,对阿陶一边抻筋一边看书的动作熟视无睹,一把手盖住了书面,一脸好奇的表情问陶阳:“那只小珍珠鸟,谁的呀?”陶阳把书放下,特别认真地回答:“我的,师哥送我的。”
“嘿呦,你才跟张云雷见了几面啊,这就熟络了,做嘛子呀~”
陶阳没吭声,只笑了笑。郭麒麟没弄明白他啥意思,这小子年少成名,一身的傲气张扬,偶尔说出的话都不理解,这大概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吧。郭麒麟摸下巴妄自菲薄地心想着。
“呦,这是怎么了?见着陶阳了?”郭麒麟看见张云雷搁堂屋门口站着啃冰棍,屋门紧闭,就猜到了发生了啥,“这几天他心情不好,多担待个些。”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小孩儿变化也忒大了些。”张云雷扔掉雪糕棍正中院里的垃圾桶,去水管前洗手,甜汁弄手上了,怪黏糊的,揩了把脸,水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似是清风亲朗月,六年后再回来,长开了来,眼角上挑,眉宇俊秀。“真不像个说相声的。”郭麒麟坐在小板凳上仰头看自家老舅逆光的身影心想着。
天还在闪着半边亮正黄昏,西空上如火烧的云,霞光铺了一道道。红木落地钟响了七下,王慧挨个去喊屋里人吃晚饭,院中支个方桌子坐了一圈,一碗玉米糁,两根黄瓜拍碎,放盐醋辣椒芫荽拌上,四两的馒头。顾及到陶阳不能吃辣,另炒了一份嫩丝瓜。
正对着院门坐着老郭扇着大蒲扇子,偶尔抬头问两句张云雷有啥打算,找谁搭档,做点啥开始,张云雷一一作答,不过有些事他自己都含糊不清,老郭也没说啥,仔细嘱咐了几句,回过头又问问郭麒麟最近学业如何,聊着聊着这天就快晚了。
陶阳今天还要回自己家里去住,他姐找他有点事。王慧准备让郭麒麟送送他,结果郭麒麟往后一蹿,做个鬼脸说道:“让张云雷去吧,正好熟悉下他后天上班的地方。”
张云雷听了作势就要上手打人。正好暼见陶阳把碗筷送到厨房回来,老郭拍了拍他的肩,“崽儿,咱们要往前看啊。”
“嗯,郭爸,我晓得。”
张云雷听了这一言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涩涩的,就跟当年陶阳提着鸟笼回北京后发现在自己枕头底下压着一叠零钱恰好是买鸟的钱。这小孩儿怎么这么讨厌呐,张云雷心里想着,拿上手机跟着陶阳一起向外面走去。
天黑,送小崽儿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