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清二楚，肯定是秦远记恨着叶程了，因为考试的关系他还没来得及跟秦远聊昨天的事，没想到秦远竟然敢在考场上做手脚。

陆星予跑到教导主任室门口的时候，发现老张也在，教导主任正吐沫星子到处飞的骂人，陆星予刚想冲进去，门忽然打开。

老张扭曲的大脸出现在面前，身后跟着叶程和明显气不顺的秦远。

“秦远你给我老实点，再出这种事我跟你没完！”老张说完气呼呼地转头走了。

秦远看了一眼陆星予，转头从另一个方向下了楼。

“怎么回事？”陆星予抓着叶程的袖子问。

“没什么事，就是秦远故意趁教导主任来的时候给我扔纸条，他还伪造了两种字迹，被抓住了，我来不及解释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他怎么能干这种事！？”陆星予一脸不可置信，“那解释清楚了吗？”

“对一下试卷就清楚了，我给他写的答案和纸条上他伪造的根本不一样，张老师也过来为我担保了。”

叶程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说清楚就好，”陆星予转念一想，叹了口气，“都怪我，我早知道他这么个臭脾气，没想到他敢在考场上找你的麻烦。”

叶程听到他这么说刚想开口，陆星予又叹着气摇了摇头，说：

“不过真是可惜，最后一道题这下没人答出来了。”

叶程看到陆星予脸上失望的神采有些想笑，抿抿嘴开口：“我做完了。”

“啊！？”陆星予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你多久就写完了！？”

“四十五分钟够了。”叶程拉他一把。

陆星予又一次被叶大神的速度震晕过去，他想起自己认认真真地验算了两个小时，还是最后一道大题看都没看就果断放弃那种。

等两人回到教室发现已经没有了秦远的踪影，之后两天的考试谁都没提过这件事，但陆星予总觉得叶程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其实觉得挺尴尬，刚为秦远说了好话，第二天就又出了事，他表面上没发作，心里那口气早就憋不住了，决定秋后算账。

只是最后一天考试结束回家的路上，叶程半天不讲话，忽然开口：“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陆星予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到家了。”

秦远在考完试之后就拖着桌子跟旁边的人换了座位，叶程懒得理，前面坐着谁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星予抽了个秦远去厕所的空子跟了出去，在走廊拐角处冲出去把他推在墙上，秦远皱皱眉，盯着一脸怨气的陆星予，也没反抗。

“我告诉你秦远，你要还拿我当哥们儿的话，就别再找叶程麻烦。”

秦远还是顾忌着点他，一脸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去跟他道歉。”

秦远不答应，一把推开陆星予，“我答应你不找他麻烦，道歉就算了吧，我可不想看见他。”

“不道歉也行，算我陆星予交错朋友了，从今往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说完转身就走。

秦远一看陆星予来真的，哎哎哎着追上去，本来他也没想着跟叶程过不去，但一看到手腕上的淤青就气不打一处来，反正成绩最差也不能差到哪里去了，就非要给叶程一个教训不可。

“我道歉，我去道歉还不行嘛！”秦远没好气地拉过他，丧着一张脸走进教室。

秦远走过去敲了敲叶程的桌子，叶程抬头看他一眼，本来不想搭理，余光又瞥见了在后门框上倚着的陆星予。

“之前的事，我道歉，”秦远舔舔嘴唇也不看他，冲叶程抬抬下巴，“那个，对不起啊，别计较了呗。”

叶程的手指摩挲着笔尖，轻轻嗯了一声就低下了头继续做题。

秦远呼出一口气，他还是看不惯叶程这种做派，夸张地朝陆星予耸了耸肩。

陆星予一笑，看着依旧在奋笔疾书好像没什么变化的叶程，朝秦远比了个“OK”，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他知道叶程并不在意自己和秦远的关系臭到什么地步，他从来都是冷清一个人，从不费力去维持关系，他只是怕他夹在中间不好做。

可能还没想好怎么解决，所以那天放学才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陆星予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了声，叶程这么聪明的人，对这种简单的人际交往却一窍不通。

也不是嘲笑他，陆星予觉得，这样手足无措的叶程竟然有些可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