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了？嗯？”猝不及防，揽雀君猛然凑近，用两指钳住赵苍的下颌，逼迫他抬起头来。炽热的呼吸直接喷洒在面庞，带着年少时熟悉的气息。因为对方刚出浴，赵苍甚至还能感觉到肌肤相亲的地方在微微发热。

“左二！”檀冬君气急败坏就是一掌拍出。凛冽的风刃却像泥牛入海般被揽雀君的灵力尽数接纳。

“忘了吗？你这招还是我教你的。”误将赵苍的反抗当做调/情的揽雀君还想更进一步，就被一招撩阴脚败坏了气氛。

“你还真反抗啊！”左二及时翻身下榻，避免了断子绝孙的惨剧。

“不然呢！我跟你开玩笑嘛！”被压制着不能动的赵苍比他更气，右手已经祭出了本命灵武——急雨剑。

此剑一出，即便是揽雀君也不敢掠其锋芒。

倒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是他知道赵苍是动了真怒。

“你真想追凤花花？”明白赵苍所言非虚的揽雀君沉下来脸，“就凭你？这么多年来，我都无功而返，你以为你能讨到好？”

左二拢好外袍，脸上没了笑。

此言非虚，凤仙人的坏脾气在三界是出了名的，寻常人入不了他的眼。

檀冬君虽然在三界名声远扬，但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声名赫赫。只有在花边新闻中，他才有跟其他天之骄子并列的机会。

而在实力为尊的天道榜上，赵苍只能位居末流。

“不试试怎么知道？凤花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哪里？你不是都像个变态一样调查清楚了吗？”被这熟悉的嘲讽口吻一激，赵苍话里也带起了火药味。

“我追人不一向如此？你当年的爱好我也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左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以前你连听到他的名字都不愿意，今个儿怎么转性了？”

赵苍正要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借口，就被打断。

“嘘，让我猜猜。”黑发碧眼的揽雀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食指在赵苍唇上一触即分。

“你想求他带你飞升？”自以为掌握事情真相的左二有些不满，“你为什么不来求我？你以为我是白裘那个伪君子吗？”

“只要你开口，我什么不能满足你？”

有史以来，三灵根成功飞升的例子少之又少。大家默认，只有双灵根以上，才有飞升的可能。

“呵，左二，在你眼里我一点长进都没有是不是。”赵苍眼眶微红，既然左二要翻旧账，他就奉陪到底，“我当初求你放弃纳妾的想法，你答应我了吗？你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情圣模样，但你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吗？”

察觉到自己话语里的怨怼，赵苍悚然一惊。面对左二一如既往的自大，他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处之，但事实上，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态。

也许，他就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几十年前，那个从鹤原台落荒而逃的小金丹，依旧藏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

不管他是一派之长的吉祥天之主，还是一无所有的金丹修士赵苍，在本体为神明的左二眼里都没有本质区别。

他依然是灰扑扑，只配在泥土里找食吃的麻雀。

“抱歉，是我失态了。”赵苍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不见半点波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