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大师兄快醒醒!耳畔传来鹤白衣的呼唤声,沈灼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拉力,正当他掀开前摆打算看看脚踝处有什么东西之时,身旁的场景再次变换,他回到了彼岸花海,脚上的拉力也随之消失,沈灼茫然的眨了眨眼:“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鹤白衣依旧撑着那把白色的油纸伞,血雨落在伞面上顺着伞面滑落,落入了彼岸花从中,他站在沈灼身前,面上透露着担忧:“方才师兄回头之后,便目光涣散,站在那一动不动,我唤了师兄好久,师兄都没理我。”
沈灼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抚上了鹤白衣的脸,他的脸上没有疤痕,身上也没有鞭伤,方才的一切究竟是幻境,还是前世他曾经历过的事?现实与幻境交织,让他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若是方才他所见是真,那一直都是他欠鹤白衣。
“大师兄怎么了吗?鹤白衣见他突然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顿时有些不解的问:“方才师兄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沈灼笑了笑,将手放了下来,四周灰蒙蒙的一片,血雨越下越大,前方的队伍已经消失,身后的秋枫与墨雪云也不知去向,沈灼眉间微皱:“她们不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吗?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这是幻境,估计她们早在我们之前已经走到了下一个幻境中,鹤白衣的回答很简单。
的确方才他突然进入幻境中耽误了一些时间,按照时间来算,秋枫她们应该已经进入了下一个幻境。
想起方才突然的拉扯之感,沈灼掀开前摆看了看,脚踝处除了染血的鞋面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难道是他的错觉,沈灼这样想到,随后他放下衣摆,拉着鹤白衣的手一脸笑意:“我们走吧!”
在他放下衣摆之时,脚踝处隐隐出现了一根红绳,那根红绳的一端顺着他的下摆没入了鞋中,而另一端则隐在了鹤白衣的下摆中,一闪而逝,那根红绳只出现了一瞬,就渐渐透明消失不见,快得仿佛是错觉一般。
彼岸花海的幻境是白日,只是天上太过于昏沉,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在傍晚灰暗之中行走的感觉,沈灼牵着鹤白衣的手往前行走,花海连绵十里,行走在其中给人一种望不到尽头的感觉。
一路走到了花海的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无尽的云层,云层之上有一座天宫,远远望去还能看到那天宫中正燃着灯火,身前的台阶扶摇直上,望不到尽头,白色的灵鸟从身旁飞过,沈灼突然有些恍神,若是说方才的彼岸花海是地狱,那此处必是九重天宫。
突然他有些明白这个阵法中这些场景的意义了,花海蓝蝶象征着人间,彼岸花海是地狱,而九重天宫是仙界,那下一个必定是魔界不归道,方才在彼岸花海中他突然入了幻境,定是因为那些彼岸花的缘故。
彼岸花,魔鬼的温柔,鬼境有传闻,彼岸花是长在三途河畔的接引之花,传说花香具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此花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如此看来方才那个幻境必是他前世的记忆,他记得幻境中的他是一头白发,那这件事必是发生在除旱魃之后,鹤白衣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为何他会入魔,而灭君家的凶手又会是谁?
鹤白衣见沈灼出了彼岸花海后便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不经有些担忧他是否又入了幻境,他握紧沈灼的手,叫了一声:“大师兄!”
沈灼疑惑的看向他:“嗯?怎么了吗?”
“我以为你又入了幻境!”
“哦,我方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沈灼眨了眨眼拉着鹤白衣顺着台阶往上走,台阶是由白玉铸成,两人一路往上,血染台阶,鞋子上残留的血迹,映在台阶之上格外明显,他们这一路行来就仿佛从无间踏入了仙界。
多少年,他期盼着能与沈灼并行已经多少年了,他忘了,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却了当初的念想,如今能与他携手共行,鹤白衣就仿佛在做梦一般,多少年前他就一直期盼着能有这一天,可是直到最后都没有等来,如今达成所愿他反倒觉得有些不真实。
“怎的一路走来都不说话,这不像你的性格,沈灼见鹤白衣一路沉默,不禁说道。
“若时间能一直停在此时就好了,鹤白衣笑了笑,只要能停在此时那么他们就不用兵戎相对,不用理会那些阴谋算计,沈灼还是他的大师兄,而他依旧是仙府的二师兄,没有什么生离死别,更没有什么邪魔外道,他们彼此还是最单纯的自己。
“哈!你是想留在此处体验一下当仙君的感觉吗?沈灼一脸看透他想法的模样,他笑道:“放心只要你能认真修炼,以你的天赋终有一日必能证道飞升,扶摇直上,这里再美好也不过是个幻境,怎能与真正的天宫相比。”
沈灼看着他的侧脸暗暗发誓,今世他一定会保护好鹤白衣,不让他入魔,也不会让他背负杀人罪业,鹤白衣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他合该扶摇直上九万里,做一名逍遥仙君,而不是成为杀人罪者,堕入魔道。
“师兄这般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