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萧被他揉得摇头晃脑，往边上一让躲开他的荼毒，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一声管一年，也就这一声了，好好珍惜。”

杨帆笑道：“好。”

周四教师节下午放假，老师们组织了一场篮球赛，奈何人手不够，还叫了好几个学生凑数。

不上课，学生们便都围在操场上看球赛。赵萧一米七多，就算站在外面也能凭借身高优势看清场地。

杨帆是人群里最高的，赵萧一眼就看见他了。他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队服，一个橘色的背心，背面还印着某饮料名字。活像搞促销的。不过是个挺好看的促销员。

比赛开始前，裁判把人都往边线半米外赶。但耐不住观众们心情澎湃，边看边一步步地挪到了线上。

“杨帆，加油！杨帆，加油！”

站在赵萧前面的是四五个女生，这会儿正卖力地喊着。赵萧垂下头看她们乌黑黑的头顶，啧了一声——还是太矮。

场上杨帆带球过人，速度飞快，从人前闪过的时候刮起一阵风。离得近的同学为了避免被误伤都往后退了一步，等人跑过去又上前来踩在线上呐喊。

杨帆速度太快，老师们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他投进一个球。

“啊啊啊——”一片叫好声，赵萧都被面前女生们的尖叫声吓得后退一步。

“快回防！”杨帆喊了一声，开始往回跑。

对方带球过来，传球时被徐文信抢断，徐文信回手就给了杨帆。杨帆旁边有人死防着他，他带球到三分线时又把球传给了篮板附近的徐文信，徐文信毫不犹豫投篮——球进了。

“刚投篮那个是谁啊，好帅啊！”旁边有人问道。

“徐文信，经常和杨帆一块打球，他们配合超好。”另一人回答。

两分钟后，场上的徐文信和杨帆都被人盯着**乏术，让对方进了一个球。

赵萧运动神经不好，玩不了篮球运动量那么大的，但是不妨碍他喜欢看球。原先学校班里基本都是书呆子，每次校里的篮球赛都没他们的份。所以看到杨帆他们打球这么好时，内心还是挺羡慕的。

这边场上比赛基本到了尾声，比分拉了十多分。最后十几秒的时候杨帆带球走到三分线边，拦着他的老师双手张开死死盯着他。杨帆见甩不开，干脆抬手把球扔向球框——三分！

“三分！卧槽牛逼！”这回连附近的男生都喊了起来，“好球！”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太帅了！”女生们惊呼。

赵萧也觉得最后那个球十分帅气。投篮的那个人也挺帅。

不过他没表现出来，毕竟他是一个淡定的人。他转身默默回了教室。

下午放半天，晚自习照旧。赵萧坐在教室里写完了各科作业。去牛肉粉店吃了一份盖饭，又回来刷了套题。

预备铃响后，杨帆他们才进教室。他们家都在这条街上，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才过来。

毛子迅看见他们进来，小声打趣：“你们俩太出风头了，也不给老师们留一点。”

徐文信下午打得挺舒服，语气十分欠揍：“已经尽量控制实力了，杨帆只投了一个三分，不然还能多投几个，是吧？”

听这话他们俩是没尽全力。

杨帆笑了下没接话。

毛子迅啧了一声：“能不能低调一点，给点阳光就灿烂。”

徐文信说：“不能。”

今晚是数学老师的自习，他让大家有问题问他，没问题就安静写作业。

“你作业写了吗，借我抄下。”杨帆因为打球欠了一堆作业，转头向同桌求助。

“我也要抄。”前排的徐文信扭头道。

赵萧从书桌里拿出习题册，一人给了一本。杨帆抄了片刻指着某个地方问他：“这是几，36还是56？”

“36。”赵萧说。

过了一会他又凑过来问：“这个呢？”

赵萧看了眼：“73。”

杨帆总结：“了解了。写得像5的都是3，像3的都是5。”

赵萧点头同意：“聪明。”

杨帆睨他：“你还挺得意，练练字吧，抄你作业太费脑。”

赵萧指着面前的字帖争辩道：“练着呢！”

这句话声音有点大，讲台上的老师立刻看了过来，斥责道：“赵萧，别讲话。”

赵萧闭了嘴，用眼神无声地控诉他的同桌。

杨帆左手握拳抵住唇轻笑了一下，然后拿过草稿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传过去。赵萧多少年没玩传纸条这种游戏了，他看见上面写着“练字帖重在临帖，不要拿临摹纸照着描。”

赵萧写了“谢谢”回复他。

杨帆又写了一句话递过来。

“下午看球赛了吗？”

赵萧回了“嗯”字回去。

这回杨帆没有写什么，而是趁老师低头看东西的时候凑到赵萧耳边小声问：“帅吗？”

那两个字从杨帆嘴里飘出来，又晃晃悠悠飘进他耳朵里，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刺激得他僵了一瞬。

他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脸，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好在杨帆说完就飞快地退开。赵萧只花了两秒的时间就恢复正常，正常得就像刚刚的僵硬只是一种对别人侵入自己安全区域时的本能反应。

他不习惯和别人离得这么近。

杨帆也没真要他回答，问完就低头做自己的事情。赵萧自己在草稿纸上写了答案递过去。

“凑合吧。”

杨帆对着这三个字扬了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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